第768章 番外14
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好像没有变。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陈东也就是感慨了一番,他自己就是门户。
回到家中,接到了来自研究会的电话,那边有一个自称刘秘书长的,对陈东表达了歉意,並且正式邀请他明日来访。
陈东表示明日一定到访,並確定了时间是下午两点。
放下电话的陈东,深切的感受到了文科和理科的差別。
那些大厂的牛马,哪怕是过年回家的路上,也可能被一个电话叫回去加班,日常加班到半夜都是正常操作。
这些搞贾璉研究的文人,却能不紧不慢的等到下午再做事。
由此可见,文人做的事情,多半是不著急的。理工牛马要有事情,多半是很著急的。
陈东其实挺欣慰的,这机构挺好的,他就是一个懒散的人,正好对上了不是o
好不容易穿越到一个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家庭里,陈东还有什么里头,日子不过的悠閒一点,轻鬆一点,多彩一点呢?
以前没享受过的好东西,统统要来一次。
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陈东突如其来的表示:“想吃熊掌了!”
夏荷立刻道:“家里的厨子不会做这个,回头我去大饭店里请个大厨回来做。”
表达了口腹之慾后,陈东才问:“夫人晚上真的不回来?”
“之前来的电话,说在老夫人那里陪孩子。”这次回答的是春桃。
陈东不禁吐槽:“丈母娘还在京城呆著啊,老丈人呢?”
“老夫人留在京城,自然是为了方便夫人经常去看孩子。老爷若是有不满,大可以直接说。”夏荷还是很护著贾妙妙的。
陈东笑著摇摇头:“我能有啥不满呢?你想多了。”
这是实话,生了孩子不用自己带,还不用钱养,这种好事为啥要有意见。
晚上夏荷陪著,完事后不动弹,拿个枕头垫臀下。陈东很无情的看一眼后,在一旁睡著了。
其实没必要说什么做什么,对於夏荷而言,生一个姓陈的长子才是最重要的。
很现实吧?但这就是现实。
只有那些心智不成熟的女人,才会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对於夏荷而言,如果生了陈东的长子,很大的可能继承陈氏在本土的產业。
將来作为生母,她自然水涨船高,娘家人也跟著风光。
实际上现在夏荷的家里人已经跟著沾光了,父母都谋了一个不错的差事,钱多事少,就在家门口。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书库多,?????????s??.???任你选 全手打无错站
顺便说一句,夏荷的家人们都在贾家做事。因为陈东的关係,他们虽然还没能见到陈东一面,却已经享受了照顾。
如果贾家的人不这么做,那才叫怪事了。要叫陈东知道了,心里怎么想呢?
陈东看待夏荷未必有多少感情,就是单纯的好色。对贾妙妙呢,感情非常的微妙,慢慢来吧。
上午在家里閒著没啥事情,陈东捡起了健身,广播体操热身,仰臥起坐,伏地挺身做起来。
別的不说,就眼下这生活,腰必须得好。
下午一点出门,陈东是个守时的人,寧愿早到,不愿意迟到。
还是那个胡同口,还是看见了两个壮汉,陈东下车特意招呼他们,一人塞一包烟,再塞二十块钱茶钱。
做好这些,陈东才迈步进巷子。
午后的胡同里多了一些生气,一个小院子的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头髮乱糟糟的妇人,手里拎著一个马桶去巷子口倒掉。
看见陈东还给个笑脸,招呼他:“小哥,有空来玩啊。记著这个门。
陈东还真的没享受过閒来无事勾栏听曲的生活,这地界,它算勾栏么?
微微頷首以示礼貌的陈东,信步往前,走到了那块牌子面前,现在陈东確定,这帮人把机构设在此处,一定是为了方便招待来自全国的同道中人。毕竟这个机构全国好多地方都有,京城这个算是总部。
迈步进了院子门,门房里的老头又出场了:“这位陈爷,给你请安了。”
陈东笑眯眯的塞过去一包烟:“您老受累,拿去抽!”
老头看一眼乐了:“哟呵,华子,好烟啊!”
里头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脸色有点病態的白,站在台阶上抱手:“来的是陈硕士吧?在下刘文,此间的秘书长。”
陈东上前客气,刘文请他入內落座,老汉端上茶杯后,刘文才说话:“陈硕士来的早了,其他人要晚一些才到。今天大家见个面,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我们这个研究会,主要是全国一切贾文襄公的忠实拥躉组成的。成立之初比现在风光多了,这宅子还是当初夏家人捐赠的。落在研究会的名下。贾家正房那边,每年也有一万元的捐助。所有帐目都是公开了,欢迎隨时来查。”
陈东倒是没提出看帐本的意思,能看出来端倪才是怪事了。
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陈东摸出一张支票递过去:“小小意思,算是给贾文襄公的一点敬意。”
刘文接过后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亮了一下,笑眯眯的放在桌子上道:“大手笔,不愧是贾家的女婿。”
没等陈东好奇的问他为何不收起来,刘文进一步解释:“等会大家都到了,当著他们的面收起来。”
正说著呢,又进来一个人,是个胖子,刘文看见他便招呼:“老夏,来的早啊。”
夏胖子笑呵呵的回话:“我昨晚上就住小菊仙的院子里,走两步就到,能不早么?”
陈东看出来了,死胖子脸上的表情是在炫耀。
刘文是个合格的捧哏:“小菊仙的包夜可是要二百块,真不便宜。不愧是夏家的人,不差这点钱。”
说著给陈东介绍:“这位夏朋,京城夏家的人,他们家早年出过央行的常务副行长。您知道的,央行的行长不管日常,全是他们家祖辈负责。”
夏鹏一副“谦虚”的样子摆摆手:“祖辈余荫,不值一提。”话是这么说,但无疑刘文的药引子起效了。
“家祖当年与夏文襄乃是密友,一起为圣祖承辉帝做事,也经歷了两朝皇帝。一直以来,夏家与贾家相交莫逆,我是个无用之人,只好做点装点门面的差事。”最后一句话,那是大实话。
“说起来我也是个没啥用处的人,家里兄弟多,做事的人不缺我一个。所以才由著我任性的胡闹。”陈东笑呵呵的接过去。
刘文笑道:“可不敢这么说,我们这是在爭道统呢。现在西方好些人在说,贾文襄公的实学的学问继承自西方,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必须由我们这些人跟他们掰扯清楚。”
夏鹏听了也是愤愤道:“西方人最不要脸了,他们写的那些歷史传记,我看过了几本,写的跟神话一样。什么亚歷山大,靠著长矛步兵方阵就能打遍天下,这不是闹笑话么?我中华的兵书战册里头,清楚的记录了,有多少兵器,多少人马,长短远近,步骑之间互相配合。远一点唐朝的军神李靖,就有相关的记录,宋朝还有《武经总要》,明朝有《纪效新书》。”
陈东听他说的头头是道,笑著问:“夏兄是搞战史研究的?”
夏鹏摆摆手:“非也,我说的都是常事,只不过对於我们而言的常识,西方的那些搞歷史的人是真不懂。”
正说著呢,又有三个人进来了,勾肩搭背的,一看就是一起出去玩回来了。
果然,打头的一个看见夏鹏就笑骂:“好你个老夏,昨晚上说到打八圈麻將,你倒好,半道上去小菊仙屋里了。重色轻友的傢伙。”
夏鹏不以为耻,反而笑眯眯道:“没法子,最近弄到一摊子虎鞭酒,亲自验证过,效果太好了。我已经让人去取了,大家都尝尝。”
一群人纷纷表示,一定要喝一杯。夏鹏表示,今天高兴,晚上开销算他的。
眾人纷纷叫好,刘文等大傢伙安静下来了,这才正式介绍陈东,並且亮出了那张支票。
眾人一番场面话说完后,刘文搞了个仪式,顺便让陈东在名册上签名登记,並且拿出一本证书来,双手捧著陈东。
“庆祝我贾文襄研究学会,再添一员虎將。报纸上那些人攻击的事情,陈兄不必放在心上。有的人过激一点,掀不起风浪。”
陈东听他这么说了,心里倒是怀疑,之前的事情闹那么大,会不会是这个机构在背后推波助澜,煽风点火,浑水摸鱼。
眾人坐下喝茶閒聊,这不聊不知道,聊了才知道,今天到场的几个人,都是在大学里有职位的。
夏鹏就是燕城大学的副教授,他这个副教授是怎么来的,他自己也说了,就是能给学校拉赞助。
说著夏鹏还对陈东道:“小陈啊,我托大一句,你也不差钱,乾脆到我们学校来兼个差事,回头给几个实验室拉点经费,他们能叫你义父。”
刘文立刻道:“別扯淡,小陈是我们京城大学的俊才,轮不到你们学校来挖墙角。”
说著刘文对陈东道:“你老师是糜教授,你去跟他说说,先弄个研究员的位子站住,再给学校拉点研究经费,学校方面一定为你站台。”
陈东不禁好奇道:“我是文科生,怎么还能给学校的搞研究的实验室拉赞助?京城大学不是公立大学么?朝廷没经费拨款?”
刘文笑呵呵的解释:“你就不懂了,京城大学那点经费,几个校长抓的可紧了。除非是一些看到可能出成绩的研究,否则经费很难申请的。京城大学那么多理科的教授,研究的项目五八门的,你完全可以找一个缺钱的项目嘛。如果不想受职务的约束,可以兼职嘛。学校的对外办事处,副处长就好几个,多你一个也不多。待个两三年的,出几篇论文,评一个副教授不难的。”
陈东若有所思,看看夏朋,夏胖子赶紧摇头:“我不一样,京城大学我可不敢沾边。你的那篇论文,引发了轰动,完全是另外一个性质。”
陈东还是没听明白,一脸的茫然。
刘文进一步解释:“如今的朝廷里有两派人在斗,一派是所谓的格命派,他们主张对国家进行深度的改变。尤其是土地,认为应该收归国有。另一派则是保守派,他们认为以前好好的,为何要改呢?发现问题,局部改良即可,没必要大动干戈。现在这两边为了二十年前一场铁路官司正在打嘴仗呢,两边都无法说服对方,各说各的理。”
陈东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夏朋帮著解释:“导火索是江南那边搞过电力公司私有化,有三家私营企业进入了电力行业。按照格命派的观点,要收回国有的。但是觉得分量不够重,就拿土地的事情说事。实际上他们心里很清楚,土地的问题太难了。贾文襄公都没真正去改变性质。你那篇文章呢,正好被格命派看上了,要拿来做文章。这事情,贾阁老没跟你说么?”
陈东当然不能承认贾岩没告诉他,实际上就是没告诉嘛,嘴上这么讲:“说了,还让我闭嘴,不要说话呢。”
刘文抚掌道:“就是这个道理,国家要讲信用,以前答应的事情,怎么能说改就改呢?你的论文影响足够大,所以,京城大学很愿意纳入其中。贾文襄公都如此谨慎的地方,说明中外国情不一样。东欧人搞绝对的暴力格命,实现了土地国有化,搞集体农场,我们没这个条件呢。”
陈东听懂了,完全懂了,所以谨慎的问一句:“研究学会的立场如何?”
刘文看看眾人道:“正好,统一一下口径,这事情能不提就不提,別人非要问,就转移话题。朝廷大佬之间的斗爭,我们掺和不起。”
陈东倒是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格命,不流血也配叫格命?
格命註定是暴动,是一个jj用暴力的手段推翻另一个jj的运动。这帮人在朝廷里打著格命的旗號,乾的却是党同伐异的勾当。
无趣,无趣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