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番外10
    结婚之后的生活陈东很满意，虽然略有瑕疵，略显遗憾，总体上很不错。
    比如说，传说中的通房丫鬟帮忙推，以及大家族私藏的房中秘籍等等。
    陈东都没看到，只能说时代还是进步了一些的，儘管不多。
    今日的报纸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某位知名的女作家，呼吁朝廷修改法律，废除男性纳妾，准许女性从政。
    陈东看著颇为震惊，这家报纸头很铁啊。这种文章都敢刊登。
    看完之后陈东无法评价，因为人家举的例子是东华。此文高度讚扬了东华走在了人类文明的前列。
    有的事情是一点一点推进的，尤其是在票选制度之下，从最初的平权到后来的特权。
    该文还列举了西方的一夫一妻制度作为依据，却无视了西方男女，尤其是贵族婚后普遍偷情的事实。
    就算是约翰牛的王妃，不照样因为偷情死的不明不白么？
    西方世界，越是顶层就越乱。
    就算爱泼斯坦的文件公开了，没有证据显示大统领表演口技，但邮件里的一段话，已经足够吃瓜群眾展开无限的联想了。
    只能说，驴党玩脏的是真內行啊。
    陈东看著报纸走神，春桃过来扫一眼便道：“这个女人嫁过人，为了追求自由，婚內跟別的男人跑去欧洲了，去年才回来的。礼部那帮官员也是不管事的，这种文章都允许发表。”
    陈东没想到，春桃还挺有想法。
    “你觉得她说的不对？”陈东笑眯眯的问，春桃歪歪嘴：“她家世好，可以乱来。乡下寻常人家的妇人，如果真的搞破鞋，早年间要沉塘的。现在不兴沉塘了，那是因为当年文襄公建议朝廷善待女子，允许女子提出和离。並规定和离之时，女方可以带走自己的嫁妆。还有这个纳妾，我们这样家庭的女子，如果嫁了个庄稼汉，还不如给人做妾的，多少能帮衬家里人。
    心陈东不打算与她爭辩，这个问题不能说太多。
    “夫人呢，早晨起来没见著人。”陈东主动转移话题，春桃道：“早晨起来就出去了，没说去哪。”
    昨夜陈东一个人睡的书房，看书太晚了，顺便休息一下。
    贾妙妙一直这样，陈东这些日子也习惯了，不爱生事的性子，也不想去束缚她。
    吃了早饭，拿上包陈东去了学校，开学之后，陈东的学业紧张了许多。说是说研究贾文襄的课题，还是有很多课程要读的。
    京城大学收了陈东的重金，但还是要脸的，写出来的论文至少要能过得去，不能出现上百次错误。
    糜教授那边很好说话，给陈东提供了诸多便利。平时没事不来学校都行，只要交出合格的论文即可。
    陈东的时间多数都泡在了图书馆，借一堆书看一天属於常態了。
    教授那边隔三五天的还是要去照面的，顺便送上点礼物。
    这不，陈东今日又来拜见教授，发现糜教授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一些，看来那酒起效果了。
    开门的女佣看见陈东，態度比之前热情多了。
    “来了，我看了你的论文框架，主要研究贾文襄公，说起来研究他的人很多，五十年前更是出现过一股风潮。无论从任何角度，都很难研究出新意了。”糜教授开门见山的指出选题问题，陈东正襟危坐，聆听教训。
    本打算继续往下说的严重一点，看见桌子上摆著的药酒，糜教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说起来，糜家与贾家是姻亲，当年糜家出过一任尚书，娶妻是贾氏庶出女，文襄公同父异母的妹妹。糜家因此兴旺，我这边听说过一些掌故，倒是可以跟你讲一些。有些事情，二十年前还不好对外讲，现在倒是不必忌讳。”
    陈东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教授还有这个关係。
    “老师，如此说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陈东赶紧套近乎，毕竟关係好了，论文通过难度大大降低。当初选这个题目，就是因为好奇。没想到，这选题被人研究烂了。京城图书馆里，关於贾璉的研究论述就有上千部收藏的，学校的图书馆里更多。
    “哈哈哈，以后私下里叫叔叔。”
    糜教授还真不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他的祖辈確实是迎春丈夫的同胞兄弟。
    “所有研究贾文襄的人都盯著他的成就，研究他在重要的歷史节点上那些决定发挥的作用，產生的影响。唯独没人研究过，贾文襄公为何学识渊博，学贯中西。根据长辈的说法，迎春婶奶奶说过，贾文襄公似乎生而知之。
    这话陈东听著觉得並非玄幻，贾璉是穿越的，可不就是生而知之么。
    赶紧拿出小本本，装个记录的样子，糜教授很满意，这学生还真不错。送礼送的好，態度也很端正。不会因为娶了贾氏女，就此囂张起来。
    这话怎么说呢，贾氏在当今的帝国，绝对是最顶级的贵族，家里在辽东还有封地的。別的人封地是不能继承的，贾氏的就能。这也是贾氏为何能把產业做起来的缘故，那封地上有煤矿有铁矿，还是国內比较优质的矿產。儘管贾氏做人低调，主动吸纳了国家资本，没有吃独食。但现在的帝国內，环顾四周，真就是没有哪一家哪一姓还能有封地被国家承认的。
    即便是暹罗的王家，那也是因为让出了安南，躲到了暹罗那个穷乡僻壤。
    没错，现在的暹罗，就是穷乡僻壤，沿海地区的港口城市开发还行。
    最近暹罗一直在叫囂著修运河。
    西南方向的地形复杂，铁路以现在的技术，不是修不进去，而是很难修进去。
    听糜教授说了一些听来的掌故后，陈东收穫不能算多，但也有限。
    “糜叔叔，我还是想从贾文襄公的表现出来的矛盾性入手，写一篇论文。”
    陈东还是找到了新意，糜教授听了顿时来了兴趣，笑道：“你说说看。”
    “《社会发展简史》一书，现在已经確定是贾文襄所著。东华那边的贾芝公曾公开承认，他就是从贾文襄公手里拿到的书。所以，这就显出贾文襄公的矛盾了。一方面，他对社会的发展看的很透彻，但是对於本土现实的改变却是有限的。其中最重要的证据，就是现在的帝国还是土地私有制。並不符合贾文襄公论述中的公有制更为进步的论点。”
    糜教授听的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道：“嗯，你说仔细一听，这个角度比较刁钻。”
    陈东继续：“学生看了西方一些社会学的著作，发现他们確实受到了贾文襄公很深的影响。尤其是针对资本的论述，更是深刻。那位西哲马圣，自己在与友人的书信中也表示，他读过《社会发展简史》。可惜，具体到东西方的差异处，贾文襄公应该是有所忌惮，並未深刻的阐述。只是浅浅的点了一句，东西方文明的底层逻辑不同，不可一概而论。之所以说这个，就是为了证明，贾文襄公內心是非常矛盾的。”
    糜教授严肃的点点头：“言之有理！继续！”
    陈东像个探险家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似得，继续道：“我研究了当时的歷史环境，发现西方世界处在工业文明的初期阶段，西方世界飞速发展的现实，也许是贾文襄公不得不放弃对內进行深刻改变的根源所在。他没有时间，估计也没想到能活到一百二十岁。所以，他选择了优先保证本土文明处在世界的先进地位上，放弃了对內部的改造，全力向外扩张，对內推广工业化。晚年退休后，贾文襄公心有不甘，所以写了这本著作。將社会的本质说清楚，让世人知道，这个物质的世界是如何演进的。”
    糜教授听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还是个唯物主义者。”
    “贾文襄公用望远镜观测，已经证明了月球上没有嫦娥。作为后人，应该沿著他指明的方向继续探索。”
    糜教授听了幽幽嘆道：“当初贾文襄的这本著作面世的时候，还被禁了，当时贾文襄就是首辅。自己禁自己的书，確实充满了矛盾。”
    陈东幽幽道：“糜叔叔，有没有可能，越是禁书，传的越快？”
    私下里陈东吐槽，贾璉前辈，你是懂传播学的。更不要说，当时已经进入了半个资本社会了，为了利益，做点盗版书也算事？
    嗯，陈东还高看贾璉了，人家最初就没打算对外出版，是作为家传秘籍的。
    就像杨度，自认为学的就是屠龙术，就是为了辅佐帝王成就伟业的。兜兜转转的，杨度最后还是走到了正道上。
    这位大佬，一生都在探索救国之路。后人根据一个片段来给他定性，实在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师徒二人聊的兴起，最终確定了陈东的选题很好。我们虽然是研究歷史的，但涉足一下哲学相关，也不算僭越。
    聊到最后，陈东还感慨道：“贾文襄公选择了最开明的葬礼！”
    “贾文襄关於东西方文明底色的论述，也是个不错的研究方向。西方的列强，无不以罗马后裔自居，西方文明因为中世纪的宗教统治，世俗文明实际上是断档的。谁能想到，罗马皇帝定了个国教，却因此导致后来的宗教敘事取代了真实的歷史。我中华文化圈，绝地通天之后，敬天法祖，香火不断，绵延五千年，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文明。我研究发现，西方人极为不擅长內部的治理。”
    从糜教授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对西方文明何等的不屑，全是小说，哪里有歷史。
    陈东看出来了，能当教授的人，那是真有点东西的。
    “学生决定了，该论文通过之后，写一部《贾璉大传》，弥补一下前任著作的不足。”
    人总归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不能真的就是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穿越者陈东，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努力方向了，甚幸！
    离开教授的家里，上车之后，看见后座上的夏荷在打瞌睡。
    “老爷回来了？”夏荷睡的不深，立刻醒了。
    陈东坐上车道：“昨晚上没睡好么？”
    夏荷瞬间红了脸，没有解释。实际上昨晚上做了个梦，醒来后擦乾就没睡意了，天亮前才睡著的，没想到贾妙妙起的早，跟著起来伺候。
    陈东不算个心细的人，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坐上车时，脑子里还是在想自己的宏大命题。
    回到家中看见贾妙妙坐在堂前发呆，陈东好奇的上前问她：“怎么了？”
    贾妙妙表情复杂的看著陈东：“我去看大夫了！”说著伸手摸了摸肚子。
    陈东瞬间明白了，表情变化极为复杂，很难说的清楚到底是个啥情绪。穿越前，他可没孩子，那点微薄的收入，半数都送洗脚城了。
    “这不是好事么？应该开心啊。”陈东不解的问。
    “母亲那边知道后，禁止我去集团了。我才逐渐进入状態呢。”
    “哈哈哈！”陈东发出了猖獗的笑声。
    先给家里打电报，通报了这一喜讯，刚安排下去，丈母娘就杀到了。
    “今天开始，你们要分房睡了。春桃和夏荷辛苦点，把姑爷伺候舒坦了，不会亏待你们。”
    丈母娘说话就是直接，陈东表示这样的丈母娘真好。
    不过这个措辞呢，倒也不算错，最近一个多月，贾妙妙確实很“辛苦！”
    春桃与夏荷的反应很有意思，先是面露红润，后是跃跃欲试，眼神看著陈东都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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