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呼神护卫
“梅林的鬍子!蛇怪死了?”
“是被他————被这个孩子杀死的?”
“一个二年级学生————杀死了一条活了一千年的蛇怪?这怎么可能!”
“我的天,这————这简直是————比战胜巨龙还要不可思议的功绩!”
他知道林渊解决了麻烦。
但他从未想过,林渊会用这种方式,如此直接地將战利品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为林渊准备的所有辩护,他刚刚赌上自己全部声誉的担保,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多余。
就像一个父亲,准备好了万贯家財要去赎回自己被绑架的儿子。
结果到了现场才发现,儿子不仅自己解决了所有绑匪,还顺便把绑匪的老巢给端了,甚至还打包好了战利品,准备拿去换赏金。
那种感觉,混杂著欣慰、骄傲,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安静!”
博恩斯女士用木槌狠狠地敲击著桌面,巨大的声响终於压下了所有的议论。
她那张严肃的脸,此刻因为激动和震惊,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她不再看卢修斯,也不再看邓布利多,而是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不像话的少年身上。
“林渊先生。”
她第一次用了“先生”这个称呼。
“这些东西,是你拿出来的。”她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著一种探究的意味,“所以,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林渊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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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想知道,这个少年究竟是如何创造出这个神话般的奇蹟的。
林渊终於抬起了眼皮。
他的目光,第一次与博恩斯女士对视。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用一种平淡到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开口了。
他只说了四个词。
“它死了。我杀的。”
简单,直接。
博恩斯女士被这六个字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下意识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无力。
摇了摇头,博恩斯女士终於举起了手中的木槌,脸上带著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然。
“我宣布。”
“针对林渊先生的一切指控,全部不成立!此次问询,就此结束!”
她准备让木槌落下,为这场荒诞的审判画上句號。
然而,就在木槌即將敲响桌面的一剎那。
一个声音在审判室中响起。
“我————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猛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卢修斯·马尔福。
他竟然从那张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却燃烧著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他的铂金色长髮有些散乱,华贵的长袍也起了褶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又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马尔福先生!”博恩斯女士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里充满了不悦,“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你还想做什么?”
“事实?”卢修斯发出了一声乾涩难听的笑声,“事实远非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扶手上的那两件证物。
“是的!我承认!我承认这两样东西或许是真的!”他喘著粗气,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消耗他全部的力气,“我承认,蛇怪或许真的死了!”
“但是!”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而刺耳,“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这只能证明蛇怪死了!但这无法证明,在它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卢修斯看著眾人脸上的困惑,他知道他抓住了机会。
他那混乱的大脑在刚才那个瞬间,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灵光。
“各位请想一想!”他张开双臂,像一个正在揭露惊天阴谋的先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凭什么能杀死一条活了一千年的蛇怪?凭他自己吗?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卢修斯的眼中闪烁著疯狂的光芒,“他確实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也確实利用蛇佬腔的身份找到了密室,並且控制了蛇怪!”
“他享受著这种力量,他操控著蛇怪,对那些无辜的学生发动了袭击,在霍格沃茨製造了恐慌!这满足了他那不为人知的邪恶欲望!”
“但是!”他的话锋再次一转,变得更加阴冷,“他失控了!或者说,他害怕了!当事情闹大,当邓布利多开始调查,他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即將暴露!於是,他做出了一个最恶毒、最冷血的决定!”
卢修斯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死死地指向林渊。
“他杀死了自己的宠物!他杀死了那条听命於他的蛇怪,以此来毁灭证据!
他要杀人灭口!不,是杀蛇”灭口!”
“他把蛇怪的鳞片和毒牙带回来,偽装成自己是杀死怪物的英雄!他想用一个更大的功绩,来掩盖他之前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才是真相!”卢修斯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不是英雄!他是一个为了脱罪,连自己最强大的武器都能亲手毁灭的怪物!”
轰!
卢修斯这番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响在审判室里。
这番言论太疯狂了。
疯狂到让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它就像一滩最骯脏的烂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它是烂泥,但它就这么被泼了出来,溅得所有人一身都是。
“卢修斯·马尔福!”
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从知道真相的邓布利多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一刻,这位一向温和睿智的老人,是真的出离愤怒了。
一股磅礴浩瀚的魔力威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席捲了整个审判室。
石壁上的火炬被压得向后弯曲,火焰几乎熄灭。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冷的寒意刺入骨髓。
卢修斯·马尔福在这股威压面前连站都站不稳,双腿一软,再次狼狈地跌坐回椅子上,脸色惨白,大口地喘著气。
道利什和其他傲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惊恐。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心臟,连呼吸都停止了。
“你那被黑魔法腐蚀了的、骯脏的灵魂,究竟还能揣测出多么卑劣无耻的谎言!”邓布利多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如同冬日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著杀意,“你竟敢用如此恶毒的言语,去污衊一位刚刚拯救了霍格沃茨的英雄!你这是在褻瀆!在褻瀆勇气和牺牲!”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毫不掩饰的怒火。
他向前一步,那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卢修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然而,就在这时。
“邓布利多校长,请冷静。”
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声音艰难但却坚定地响了起来。
她脸色苍白,扶著桌子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她依旧强撑著挡在了邓布利多和卢修斯之间。
“这里是威森加摩。”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法律面前,即便是————最卑劣的揣测,只要它在程序上构成了合理的怀疑”,我们就必须受理。”
邓布利多的怒火,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他死死地盯著博恩斯,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合理的怀疑?”他反问道,“博恩斯女士,你真的认为,这种疯子一样的臆想,称得上合理”吗?”
“它不合情理,但它————合乎逻辑。”博恩斯艰难地解释道,“马尔福先生提出的逻辑链是:林渊有能力控制蛇怪,他有动机发动袭击,他也同样有动机杀死蛇怪。他提出的这个可能性,虽然恶毒,但从证据层面,我们无法將其完全排除。”
她的话,让金斯莱等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明白了。
卢修斯用一种最无赖的方式,找到了法律程序上的一个漏洞。
是的,林渊拿出的证据证明了蛇怪已死。
但这並不能百分之百地证明,在蛇怪死之前林渊没有利用它做过任何事。
这就像一个持枪的劫匪,在抢劫后把枪销毁了。
你找不到凶器,但这並不能证明他没有抢劫过。
卢修斯,就是死死咬住了这一点。
“我————我请求,”卢修斯抓住这个机会,用颤抖但却充满希冀的声音说道,“我请求威森加摩,对林渊进行延长审查!彻底查清楚他在杀死蛇怪之前究竟做过什么!查清楚那些被石化的学生究竟是不是他操控蛇怪所为!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个请求,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天平。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再次骚动起来。
他们刚刚还在为林渊的功绩而震惊,但卢修斯这番话又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怀疑和恐惧的种子。
一个能杀死蛇怪的十二岁少年————
他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未知。
而未知,就代表著恐惧。
相比於相信一个神话般的英雄,他们似乎更愿意去怀疑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o
这是人性的弱点。
“荒谬!”邓布利多怒不可遏,“我绝不同意!”
“邓布利多校长,”一个和马尔福家族关係密切的老巫师站了起来,頷下的山羊鬍颤颤巍巍,“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这是威森加摩的程序。这位林渊先生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的范畴。对他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和评估,不仅是为了审理此案,更是为了整个魔法世界的安全。
我认为,马尔福先生的提议,是必要的,也是负责任的。”
“附议!”
“我也附议!必须查清楚!”
一时间,看台上附和之声四起。
局势,在瞬间发生了第二次,也是最致命的一次逆转。
邓布利多的担保,林渊的证物,都被卢修斯用一种“泼脏水”的方式,给强行拖入了泥潭。
阿米莉亚·博恩斯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挣扎。
她看著愤怒的邓布利多,看著得意的卢修斯,又看了看那个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的少年。
她知道,她必须做出裁决。
一个可能会得罪邓布利多,但却符合程序,並且能平息威森加摩內部纷爭的裁决。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木槌。
“经过审议,”她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威森加摩决定,驳回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对林渊先生操控蛇怪袭击学生”的直接指控,因证据不足。”
邓布利多的脸色稍缓。
“但是,”博恩斯话锋一转,“鑑於林渊先生在此事件中,展现出了与年龄严重不符且来源不明的强大力量,以及事件本身存在的诸多疑点,威森加摩批准,对林渊先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延长审查和能力评估。”
这个裁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妥协。
“我反对!”邓布利多厉声说道,“你们不能这么对一个孩子!他是一个英雄!”
“这是威森加摩的最终决定,阿不思。”博恩斯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在审查期间,为了保证评估的公正性和安全性,林渊先生需要被暂时收押。”
“收押?”邓布利多的心沉了下去,“在哪里收押?他可以待在霍格沃茨,由我亲自看管!”
“那恐怕不行。”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报復的快意,“谁知道你会不会在看管期间,对他进行包庇和袒护?为了公正,他必须被收押在一个绝对中立且绝对安全的地方。”
“你想把他关进魔法部的普通拘留室吗?”山羊鬍子巫师冷笑著说,“一个能杀死蛇怪的巫师,普通的牢房能关住他吗?万一他中途逃跑,谁来负责?”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一个能单杀千年蛇怪的存在,该把他关在哪里?
这个问题,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整个审判室再次陷入了沉寂。
就在这时,卢修斯·马尔福,用一种充满了恶毒快意的语调,缓缓地说出了那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轻易提及的名字。
“我想,我们英国魔法界,恰好有一个地方,就是为了收押这种————力量强大又极度危险的巫师而存在的。”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缠绕在林渊身上。
“一个坐落在北海冰冷的海域中央孤岛上的堡垒。”
“它曾经是十五世纪最邪恶的黑巫师之一,埃克里德斯的私人要塞,他在那里进行著最可怕的黑魔法实验。”
“在他死后,魔法部接管了那里。那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浸透了黑暗魔法,本身就对巫师有著强大的压製作用。”
“更重要的是,为了確保万无一失,魔法部在那里,派驻了最完美的守卫。
“”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著邓布利多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一群不会被谎言欺骗,不会被力量嚇倒,只会忠实执行命令的守卫。它们会吸走囚犯所有的快乐和希望,让他们连施放一个最简单的咒语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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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林渊,脸上的笑容扭曲而残忍。
“在延长审查阶段,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认为,只有一个地方配得上这位英雄”的身份。”
“那就是”
“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
邓布利多那张刚刚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一种比面对伏地魔还要深刻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攫住了他。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那份洞悉世事的睿智和温和,第一次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彻底取代。
“不!”
他失声喊道,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aka的颤抖。这声阻止,不再是之前那种雷霆万钧的怒吼,而是一种近乎哀求的、充满了无力感的呼喊。
“你们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你们怎么能————怎么能把他和摄魂怪关在一起!”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审判室里迴荡,却撞不出一丝涟漪。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那个名字震慑住了。
阿米莉亚·博恩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不忍。但她没有反驳。因为在威森加摩冰冷的、不近人情的法律程序上,对於一个像林渊这样,力量深不可测、性质无法定义、危险等级被无限拔高的个体,阿兹卡班,確实是那个唯一“合规”的、无法被反驳的收押地点。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鸦雀无声。他们中的一些人,脸上露出了不忍。
但更多的人,眼中是冷漠和理所当然。在他们看来,將一个无法控制的“怪物”关进最可怕的笼子,是维护魔法世界秩序的必要之举。至於那个“怪物”的年龄和感受,並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內。
而卢修斯·马尔福,他笑了。
他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压抑了许久的笑声。那笑声嘶哑而扭曲,在这死寂的审判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输掉了审判的初衷,输掉了自己的脸面。但他贏得了最终的、最甜美的报復。
他没能给林渊定罪。
但他成功地,要把这个毁了他一切计划的小鬼,送进了那座活人的地狱。
一个月。
在阿兹卡班,在摄魂怪日夜不停的亲吻之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任何一个天才变成彻头彻尾的白痴。足够让任何一个英雄,变成一具只会流著口水、在噩梦中喃喃自语的行尸走肉。
这比直接用索命咒杀死他,要残忍一万倍。
“决定————已经做出。”博恩斯女士睁开眼睛,声音疲惫而沙哑。她不敢去看邓布利多的眼睛,只是挥了挥手。
“傲罗,执行命令。”
道利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他早就等不及了。他带著另外两名神情肃穆的傲罗,大步流星地走向审判区的中心。
他们手中没有拿魔杖,而是各自捧著一副镣銬。
那不是普通的金属镣銬。它通体由一种暗沉的、不知名的黑色合金打造,上面铭刻著无数细密的、不断流转的古代魔文。一股强大的魔力抑制波动,从镣銬上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滯。
这是魔法部专门用来押送高级別危险巫师的“禁魔之梏”。一旦戴上,巫师体內的魔力就会被彻底锁死,变得比一个哑炮还要无力。
“阿不思,不要衝动!”
金斯莱·沙克尔一把拉住了几乎要失控衝上前的邓布利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按住了这位传奇巫师的肩膀。
“这是威森加摩的正式裁决!如果你现在出手,你就会被视为公然对抗整个魔法部!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金斯莱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邓布利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住了,这张网的名字,叫做“规则”和“程序”。他一生都在维护它,而今天,它却成了伤害他最珍视的学生的最锋利的武器。
他眼睁睁地看著道利什走到林渊面前,脸上带著胜利者的炫耀。
“林渊先生,”道利什故意用一种彬彬有礼的、却充满了嘲讽的语调说,“鑑於您的特殊能力”,我们需要为您採取一些必要的————安全措施。请您伸出双手。”
他將那副冰冷的“禁魔之梏”,递到了林渊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渊身上。
他们想看到他的反应。是恐惧?是愤怒?是绝望?还是哭喊求饶?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渊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副镣銬,仿佛那不是什么禁錮自由的刑具,而是一件做工还算別致的手工艺品。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道利什,看向了不远处那个被金斯莱死死拉住、
满眼痛苦和自责的老人。
他什么也没说。
但他那平静的眼神,却像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邓布利多的心里。
邓布利多猛地挣脱了金斯莱的手。
他没有冲向道利什,也没有再去看卢修斯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林渊的面前。
傲罗们紧张地举起了魔杖,但博恩斯女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她知道,邓布利多需要这个告別的机会。
“孩子————”
邓布利多站在林渊面前,他那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僂。他半月形的镜片后面,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地说,“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高估了他们的理智,低估了他们的愚蠢和恶毒。”
他伸出手,那只曾经挥舞著老魔杖、战胜过格林德沃的、无比稳定的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他想去拍拍林渊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仿佛怕自己身上的失望气息,会沾染到这个孩子。
林渊看著他,依旧没有说话。
“听我说,林渊。”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恢復了一丝镇定。他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必须给这个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这只是暂时的。一个月,威森加摩的裁决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我会去找福吉,我会去游说威森加摩的每一个人,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係,我所有的声誉————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你真的在那个鬼地方待满一个月!”
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有力,仿佛是在对自己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从那里救出来。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三天————甚至可能就是明天!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
他死死地盯著林渊的眼睛,试图將自己的信念传递过去。
“但是,在我去救你之前,你必须————必须坚强地活下去。”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变得沉重起来,“那个地方————有摄魂怪。它们会吸走你所有的快乐,让你沉浸在最痛苦的回忆里。这是最可怕的折磨。”
“你必须对抗它们。用你最快乐、最强大的记忆。去想那些让你感到幸福和温暖的时刻。记住,只要希望还在,它们就无法真正地吞噬你。你一定要撑住,撑到我去救你的那一天,明白吗?”
这番话,邓布利多说得恳切无比。
金斯莱在一旁听著,都忍不住眼眶发酸。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听著。
就连卢修斯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
他可以把林渊送进阿兹卡班,但他无法阻止邓布利多给予他希望。
终於,在这漫长的告別之后。
那个从头到尾都像一尊雕像的少年有了回应。
他看著邓布利多那双充满了期盼和担忧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谢谢你,校长。”
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谢谢。
没有保证,没有承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需要被拯救的脆弱。
这种平静,让邓布利多更多安慰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感觉自己用尽全力打出的一拳,像是打在了上,软绵绵的,不受力。
他看著林渊那双黑色的、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產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安慰一个即將被送入地狱的少年。
反而像是在————为一个即將出远门旅行的学生,送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叮嘱。
“时间到了,邓布利多校长。”道利什不耐烦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林渊没有再看邓布利多,他转过身,主动地,向著道利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那份从容和配合,让道利什都愣了一下。
“咔噠。”
冰冷的“禁魔之梏”,扣在了林渊纤细的手腕上。
镣銬上的古代魔文瞬间亮起,发出一阵微弱的幽光,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林渊感觉到,自己体內那奔流不息的魔力,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闸门瞬间截断了。他和魔网之间的那种紧密联繫,被强行切断。他成了一个————哑炮。
然而,几乎就在魔力被截断的同一瞬间。
在他灵魂深处,那个一直以来,只是作为辅助和后备力量源泉的、更加幽深浩瀚的存在,第一次,被推到了前台。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
它不依赖於魔杖,不依赖於魔力,它只源於精神和灵魂本身。
林渊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微微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他被押送著,从邓布利多的身边走过。
邓布利多和金斯莱担忧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落在了他的背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瘦削的、戴著镣銬的、即將走向毁灭的十二岁少年的背影。
而林渊自己,却在想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邓布利多让他用快乐的记忆去对抗摄魂怪。
这个建议,很中肯。
对於普通的巫师来说,这確实是唯一的办法。
但是,邓布利多不知道。
早在一年级的时候,林渊就已经在斯內普的帮助下,彻底掌握了那个號称是“高级巫师標誌”的魔法—守护神咒。
而现在————
他要去阿兹卡班了。
那个传说中,聚集了整个魔法世界最浓郁的、最庞大的负面情绪的地方。
那个被成百上千的摄魂怪所盘踞的、绝望和痛苦的代名词。
对於別人来说,那是地狱。
对於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修行的地点罢了。
在两名傲罗的押送下,林渊穿过长长的、阴暗的走廊,走出了魔法部那庄严的大门。
伦敦的夜风,带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辆没有任何標记的黑色汽车正停在路边。
那不是一辆普通的麻瓜汽车,车身上流淌著隱晦的魔法光芒,显然是被施加了空间扩展咒和防护咒的魔法部专用车辆。
“上车!”
林渊被推搡著坐进了汽车的后座。
道利什和另一名傲罗,一左一右地將他夹在中间。
车门关上,车內的空间瞬间与外界隔绝。
汽车平稳地驶入了伦敦的夜色之中。
车厢里一片死寂。
道利什抱著手臂,用一种猫捉老鼠的眼神饶有兴致地打量著林渊。
“小子,害怕吗?”他故意用一种轻鬆的语气问,“阿兹卡班可不是霍格沃茨。那里没有邓布利多护著你,也没有什么家养小精灵给你送热可可。那里只有冰冷的海水,和摄魂怪的吻。”
林渊没有理他,只是平静地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道利什自討了个没趣,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窗外的景色也从繁华的城市,逐渐变成了荒凉的郊野。
最终,汽车驶上了一条通往海岸的、顛簸的小路。
大约一个小时后。
一股浓郁的、带著咸腥味的海风,钻进了车厢。
汽车停下了。
车门打开,一股更加刺骨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
他们到了。
这是一个寸草不生的悬崖。
脚下是被海浪冲刷了亿万年的礁石。
悬崖之下,是漆黑如墨的北海。
一艘看起来隨时都会散架的小渔船,正隨著波涛,在悬崖下的一个简陋码头上剧烈地起伏著。
一个穿著油布雨衣,看不清面容的巫师,正站在船头,提著一盏散发著昏暗黄光的提灯。
“把犯人带过来!”船上的巫师,用一种仿佛被海风磨损了多年的嘶哑声音喊道。
道利什粗暴地將林渊从车上拽了下来。
“別想著逃跑。”他低声在林渊耳边威胁道,“这片海域被施加了最强大的反幻影移形咒和反门钥匙咒。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上船。”
林渊的目光,越过了那艘小船,投向了远方那片被乌云和浓雾笼罩的漆黑海面。
他能感觉到。
在那个方向,在浓雾的深处。
有一股庞大冰冷,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能量正在匯聚。
“走!”
他被推搡著,走下了通往码头的石阶。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冰冷的海水溅到他的脸上,但他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他踏上了那艘摇晃的小船。
船上的巫师,用他那双隱藏在兜帽阴影下毫无生气的眼睛漠然地扫了林渊一眼,然后拉动了引擎。
小船离开了码头,向著那片无尽的黑暗驶去。
道利什和另外两名傲罗,也站在船上。
但隨著小船离岸越来越远,他们脸上的得意和残忍,逐渐被一种凝重和不安所取代。
这里的温度,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下降。
不是物理上的降温,而是一种发自灵魂的寒冷。
空气中,开始瀰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带著绝望扑面而来。
“它们————来了。”一名年轻的傲罗,声音颤抖地说。
只见远方的海面上,那些浓厚漆黑的雾气开始剧烈地翻涌起来。
一个个披著黑色破烂斗篷,如同幽灵般的身影从雾气中浮现。
它们没有脸,兜帽下只有一片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的黑暗。
它们腐烂结著疮痂的手从斗篷下伸出。
摄魂怪。
成百上千的摄魂怪。
它们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鯊鱼群,从四面八方向著这艘载著“新鲜美食”的小船包围过来。
“呼神护卫!”
道利什和两名傲罗,同时举起了魔杖。
三道银白色的光芒从他们的魔杖尖端射出。
道利什的守护神,是一头健壮的野猪,它咆哮著,將几个靠得最近的摄魂怪顶开。
另外两名傲罗的守护神,则只是两团不成形的微弱银色雾气,仅仅是让摄魂怪的靠近速度减缓了一些。
他们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快乐的记忆在这种环境下被飞速地消耗著。
然而,摄魂怪的目標並不是他们。
绝大多数的摄魂怪,都无视了那三道脆弱的防线,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小船的中心。
涌向了那个戴著“禁魔之梏”、看起来最弱小最无助的灵魂。
“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道利什一边艰难地维持著自己的守护神,一边幸灾乐祸地对著林渊喊道,“好好享受吧!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
寒意如同海啸,瞬间將林渊吞没。
然而,林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他只是抬起头,用他那双平静的眼睛看著那些朝他扑来,代表著恐惧与绝望的生物。
小船在冰冷的海水中破浪前行,每一下顛簸都像是敲在灵魂上的丧钟。
道利什和其他两名年轻傲罗挤在船头,拼命催促著船夫,仿佛身后有来自地狱的猎犬在追赶。
他们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想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一那个名叫林渊的男孩,像一滴墨水落入清水,瞬间被那片由摄魂怪组成的黑暗所吞没。
对他们而言,任务已经完成了。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
阿兹卡班会磨平他所有的稜角,吸乾他所有的思想,直到他变成一具只会流著口水,在无尽的噩梦中喃喃自语的空壳。
这是阿兹卡班的法则,是魔法世界铁一般的秩序。
他们逃得太快,以至於错过了那场正在黑暗风暴中心上演的奇蹟。
在成百上千个摄魂怪组成的绝对领域中心,林渊闭著眼睛,神情平静得如同置身於自家的图书馆。
无尽的负面能量如同汹涌的海啸,从四面八方朝他席捲而来。
这些能量中,裹挟著无数囚犯数百年间积累下来的恐惧和最深沉的绝望。
它们充满了污染性极强的情感碎片——某个食死徒临死前对敌人的刻骨诅咒,某个小偷因背叛而被捕的无尽悔恨,某个无辜者对命运不公的疯狂吶喊。
任何一个正常的巫师,哪怕是心志最坚定的傲罗,在接触到这股能量洪流的瞬间,灵魂也会被污染,理智也会被衝垮,最终在疯狂中迷失自我。
在由数千个摄魂怪组成的这片足以让整个北海都为之冻结的绝对绝望领域中心,林渊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他的周围,是由破烂黑袍和无尽寒气构成的墙壁。
无数只腐烂结痂的手从四面八方伸向他,试图抓住他的灵魂,將他拖入永恆的痛苦深渊。
它们能感觉到,这个年轻的灵魂是如此的与眾不同。
它没有恐惧,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都没有。
它就像一颗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钻石,散发著对它们而言拥有著致命诱惑力的光芒。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所有的摄魂怪,都发出了代表著极度渴望的尖啸,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鱼群,疯狂地朝他涌来。
然而,就在那第一只腐烂的手,即將触碰到林渊衣角的前一剎那。
林渊抽出了斯莱特林的魔杖,一个清晰的词语从他的口中吐出。
这个词语在被绝望和寒冷统治的这片空间里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却又蕴含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呼神护卫。”
第86章 呼神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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