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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种蛊后囚宠:霸道司令强制爱 第34章 冷淡

第34章 冷淡

    他那狰狞的模样是沈静姝从未见过的,她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声音里带著颤意,向他解释:“我没有想走,我没有……”
    裴陟好像完全听不到她所说的。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头看著自己。
    那狭长的黑目中没有半分理智,只有焚尽一切的疯狂,自顾自地说:“你以为你逃得掉?”
    他笑起来,笑声里却裹著血腥味,“你敢离开,我立刻將你整个沈家全杀掉,作为他们没劝好女儿的惩罚!”
    沈静姝乌眸微瞪,全身发凉。
    下頜处传来强烈的痛感,可她好像感受不到,因为裴陟这不太正常的形容让她心惊。
    她不懂为何吵了两句,他就成了这般模样。
    像是被夺了舍。
    她双手覆在他强劲的手腕上,声调里带著细微的颤音:“晋存,我没想过离开。你先放开我。”
    男人不语,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双猩红的眼狠狠盯著她,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半晌,他哑著嗓子低声问:“沈静姝,你根本不喜欢我,是不是?”
    他从昨天就一直折磨她,问她这种问题。
    沈静姝已被他问累了。
    无论她怎么回答,他还是会在某个时刻突然这样质问她。
    若她有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权利,那她一定是不喜欢他的。
    可她没有。
    今日先是侮辱她对別的男人动了心思,然后又旧调重弹,將他那难以改变的偏见强加在她身上。
    纵使她再说一千遍一万遍,他还是只信他自己,还是会动輒污衊她。
    她说了又有何用。
    沈静姝轻轻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裴陟晃她,失控地吼:“回答!”
    女人单薄的身子像狂风中簌簌发抖的树叶。
    她神情有些木然,习惯性微微上扬的唇角也抿直了。
    眼尾微微泛红,长睫的影子投在眼下像两撇淡墨,秀美的眉眼间漫著淡淡的倦意。
    被他攥著的下頜处,起了浅淡的红痕,在那瓷白的肌肤上,刺目且突兀。
    在男人疯狂的晃动下,她缓缓抬眼,不悲也不怨,就那样无声地看著他。
    这目光刺痛了男人。
    裴陟兀自悲笑,忽然鬆开手,“哗”地將身旁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伴隨著一阵刺耳的响声,几个瓶摔得四分五裂,瓷片飞了一地。
    这远远无法发泄他的怒火与憋屈。
    他红著眼,“砰”地一拳打在桌子上,一声巨响,浮雕红木圆桌顷刻间被打了个稀巴烂。
    那青筋毕现的坚硬拳头上,鲜血“汩汩”流出,一滴滴落到地上。
    远远不够。
    他心中的不甘和愤懣要將他燃烧殆尽。
    他像头失控的野兽,在屋里摔打,眼里的疯狂烧得越来越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两个人都拖进毁灭的深渊。
    男人的嘶吼和疯狂,像暴雨中的冰雹砸在瓦上,噼啪作响,几乎要將整个厅堂掀翻。
    整个院中都听得一清二楚。
    佣人们全哑了声,不知躲去了哪里。
    女人静静立著,看著,听著,却始终没再说一个字。
    那沉默不是怯懦,是將所有喧囂都隔绝在外的静。
    男人发作得越凶,她眼底的光就越淡,最后只剩片澄澈的静。
    这种静,也许在无形中扰断了男人的发泄。
    他终於停下,布满血丝的双目盯著女人,眼神暗沉可怖,胸膛剧烈起伏。
    女人眼角一片粉红,鲜妍的脸上透著股深深的倦。
    那双一贯含著星光的眸子也失了亮色,没了焦点。
    使她看上去迷茫,无措,失望,麻木。
    这神情再次刺痛了男人。
    他一把扯住她的前襟,將她悬空拎起来,近乎疯狂地冷笑:“沈静姝,就算你不喜欢我,你这辈子也得属於我!只能属於我!”
    他將她扔到榻上,撕开她的衣裳,大手压住她的手腕按在锦被里,俯身欺压下来。
    一切都带著掠夺的意味。
    没有怜惜,没有疼惜,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占有。
    沈静姝蹙眉颤抖,知道求饶也没有用,只是攥紧了床单,用力地咬住唇。
    唇上很快渗出血丝。
    暖色的床头灯倾洒在床帐中,照出男人紧绷的下頜线。
    那线条冷硬如铁,没有半分柔和。
    他浓厚的眉眼间充满戾色,没有半分章法,只有原始的汹涌,又快又重。
    像暴雨衝击著堤岸,將所有的暴戾都倾泻在这场亲密里。
    只顾自己的失控,全然不顾身下人的颤抖与苍白。
    某个时刻,他掐住女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她,粗哑地道:“那小白脸能让如此快活么?”
    沈静姝瘫软在榻上,纤白的手紧紧攥著床单,唇都咬破了,姣美的脸上泪光闪烁。
    她对男人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是被弄得昏沉了,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想回应。
    男人冷笑,覆在她背上,凑在她耳边道:“想走?我告诉你,你是我裴陟的女人,你问全天下谁敢接纳你!你就乖乖待在这司令府,做我的妻!”
    他掐住她的细腰,带著失控的狂暴,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其他男人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垂涎你这副身子!”
    “我们多生几个孩子,你就不会想著离开了!”
    ……
    月光被云翳遮去大半,帐內渐渐平静下来。
    男人掀开床帐下来,端了杯水送进帐內,过了片刻,他將女人抱到窗边。
    外面一院寧静,月亮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边缘晕著圈淡淡的银辉。
    月光的清辉漫过窗欞,朦朦朧朧地洒在窗边的男女身上。
    男人站在后方,高大宽厚的身形將女人整个覆住。
    骤风急雨中,他掐著女人细长优美的脖颈,俯身问:“期期,你说,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他身下的女人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地喘息。
    一张玉白的小脸透著潮红,髮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卷翘的睫毛上沾著点点水光。
    这份脆弱落在男人眼里,又催发、点燃了疯狂的火星。
    他掐著她的腰,在那片雪白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淤青,仿佛是在钳制一件不会痛的物件。
    空中的月移了位置。
    男人抱起女人在屋內走动,时而在沙发旁,时而在墙边。
    他仿佛不知疲倦,誓要將她揉碎了,拆吃进腹,嵌进骨血。
    ……
    清晨时分,司令府的薛医生背著药箱急匆匆进来。
    院內僕妇也端著水盆毛巾等物,屋內屋外地忙碌。
    薛医生一迈进厅堂就被嚇了一跳。
    这里一应物品全被打砸了个稀巴烂,连桌子都烂了。
    瓷片、玻璃片的撒了一地。
    不过他知道非礼勿视,只扫视了一眼,就脚步不停地进了內堂的臥室。
    一进去就看到裴司令一脸青黑的胡茬,叼了根烟,裸著上身坐在沙发上。
    见他进来,裴司令掐了烟,拧眉看过来,嫌他太慢,“我夫人发烧了,你赶紧来看!”
    床帐上悬著一重纱帘,是半透明的素縐缎,垂得笔直,將內室的影影绰绰裹成团模糊的雾。
    透过纱幕望进去,只能看见衾被里露出的一张白皙的小脸,和一截皓腕搭在锦被上。
    春兰將腕枕垫摆到床边,將沈静姝的手搭到上面,小心地將手腕部分放到纱帘之外。
    那只手,手指纤长,白嫩如葱根。
    手指蜷著,指甲圆润光滑,透著层自然的粉晕。
    脚步声响起,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站在他身后。
    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自后背袭来。
    薛医生一阵寒意,不敢多看,將手指放在司令夫人的脉搏处,闭目感受。
    “怎么样?”身后的男人问。
    薛医生把手拿下来,毕恭毕敬地说:“夫人应当是受了凉气,身子又弱,所以才导致的发烧。开副药煎了吃,一日之內就退烧了。”
    男人紧绷的神情终於鬆弛了,催促:“你赶紧把药开出来。”
    薛医生迟疑了一下,又说:“司令,夫人像是受了惊嚇,而且肾气很虚,退烧后不要……不要劳累,至少歇上三五日才好。这期间要静养,不要刺激到她。”
    都道是中医看病要“问闻望切”,但谁敢去问裴司令的內帷之事,只能靠猜测了。
    想著厅堂內那一片狼藉,再看看司令夫人这娇弱不堪的病態模样,当司令夫人也著实不易。
    裴陟扫他一眼,冷声道:“知道了。”
    走了几步,薛医生又想起什么,乾咳了声,覷著裴陟的神色道:“司令,还有件事……”
    裴陟拧眉,不耐烦地道:“有话直说!”
    薛医生清了清嗓子,乾咳了声道:“夫人这两日都是要吃药的,若是有孕了对胎儿不好。所以,若是昨晚……呃……今日也得一併將避子药吃了。”
    裴陟脸色莫名一沉,顿了一秒,吼道:“还有没有別的了?”
    “……呃,没有了。”薛医生擦了擦额上的汗。
    医生走后,裴陟掀开纱帘,坐到床边。
    他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拿下她额头上的毛巾,从盆中拿出一条新的毛巾,拧乾水,轻轻放到她额头上。
    然后坐在一旁,静静看她。
    她蜷在被中,长睫闔著,脸颊泛著不正常的潮红,碎发黏在汗湿的颈侧,透著股惹人怜的娇弱。
    大概是烧得迷糊了,嘴里还轻轻哼唧著什么。
    裴陟拿著巾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汗。
    锦被掀开一角,露出精致的锁骨。
    自脖颈以下,女人雪白的身子上布满了红痕。
    后颈那里都被咬破了,牙印清晰可见。
    伤处又何止只有这里。
    裴陟顿住,眸中翻滚著复杂的情绪。
    他垂眸,拿巾帕將她的身子细致地擦了一遍。
    又起身拿来药膏抹在她的伤处。
    做完这一切,他为她盖严被子,拿起她的手攥住,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吻著,对她道:“你怎么这么娇贵。”
    这样望著她,一动不动,坐了许久,他又道:“昨日你就当我是失心疯了。这是最后一次。”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他用双手將她的手握住,合在他两掌之间,虔诚地看著她,语气竟带了几分卑微。
    “就算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看在弘郎的份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期期,没有你,就没有我。没有你,一切毫无乐趣。”
    “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
    ……
    庭院中的莲池旁,两只丹顶鹤並肩立著,青灰色的长腿没在浅水里,不时用鲜红的喙梳理翅尖的羽毛,动作从容而优雅。
    裴凤和崔韶棠站在一处赏鹤。
    崔韶棠把最后一把食撒过去,拍了拍手,问:“阿凤,今日是怎么了,我看晋存院里的人忙里忙外的。”
    “我那弟媳病了。”
    “是么?”崔韶棠一脸的关切,“静姝妹妹没事吧?”
    裴凤无声冷笑,“也不光是病了。他们大吵了一架,闹得动静整个司令府都听见了。”
    崔韶棠眼中亮了一瞬,不解地问:“静姝妹妹那么温柔可人,晋存怎么忍心跟她吵的?”
    裴凤看了看左右,声音压低了些,“她是看著柔弱,实则脾气很倔。她好像是伤著了,估计是……把晋存气得动了手。”
    崔韶棠心內大悦,一瞬间觉得天高气朗,心中鬱结都疏散了大半,面上却蹙眉道:“晋存怎么好动手的?!这样以后还怎么相对?唉!”
    裴凤道:“你还不知晋存那脾气,最不能逆著,发起来火来六亲不认。”
    相比之下,她自然更心疼自己的弟弟,对崔韶棠道:“我看晋存也被气著了,拉著个脸,没个笑模样。今早迎面过来都没看见我。你找个时机过去安慰他一下。”
    崔韶棠点首,平静的神情下是一腔的欢欣与痛快。
    她们又说了会就离开了莲池。
    裴凤的两个孩子乐元和小枝仍留在这里看仙鹤。
    没一会,保姆带著弘郎过来了。
    保姆还拿著个像钓鱼竿一样轻细的长杆,上头吊著几片羽毛,专门用来给弘郎逗鹤玩的。
    弘郎挥舞著鹤杆,去撩拨那两只鹤。
    其中一只鹤扑了下翅膀,忽地伸长脖颈唳鸣了一声。
    庭院之中久久迴荡著这清越的天籟之音。
    弘郎回头,朝保姆“嘿嘿”地笑。
    保姆说他棒,他更开心了,在原地晃了晃,又用羽毛去逗弄它,希望它们再叫。
    乐元和小枝过来,一脸艷羡地看著弘郎手里的鹤杆。
    “给我玩会!”乐元向弘郎伸手要。
    自己都没玩够的东西,弘郎自然是不给。
    乐元依旧伸著手:“玩一会就还给你!”
    弘郎抗议地“嗯”了声。
    见这小娃娃这么吝嗇,乐元很生气,一把从弘郎手中將鹤杆夺走,转身就跑。
    小枝“咯咯”笑著,跟在后面。
    弘郎一愣,指著他们就“哇哇”哭了起来。
    保姆生气地朝乐元道:“表少爷,我们少爷要玩,你不能抢。快还回来。”
    乐元跑到莲池的另一角上,得意洋洋地用鹤杆逗著两只鹤,说:“我玩一会就给他!”
    弘郎看著自己的东西在別人手里,越发哭得伤心。
    保姆却也无可奈何。
    裴凤是司令府的二主子,这表少爷也是裴老夫人眼中的肉珠子,她一个下人,怎敢去斥责表少爷。
    再者,她一个说不好,引发二小姐和司令夫人的矛盾,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为了平息弘郎的哭声,保姆只得带著一肚子气,抱著弘郎离开了莲池。
    回到院中,见夫人退了烧,终於醒了过来。
    僕妇们正忙著往里端药,端饭。
    见夫人身体仍很虚弱,保姆按下一肚子憋屈,没敢跟夫人说刚才的事。
    还好,回来后弘郎被猫咪分散了注意力,將不开心的事忘了。
    沈静姝昏睡了一天,在梦境中一直纠缠。
    她又梦见了那个西式的別墅,还有她面容模糊的“爸爸”“妈妈”。
    梦境不停地变幻,许多人在她“家”中来来往往。
    她好像认识他们,但又叫不上他们的名字。
    最后,偌大的別墅中只剩了她一人。
    她坐在窗边等人。
    可等的是谁,她也不清楚。
    门被推开。
    她望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处,面容没在阴影中。
    可她能感受得到,他的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那视线让她本能地觉得危险。
    她站起来,问:“赵三,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带著冷意,“你在等他么?”
    “他不会来了。”
    沈静姝看了看钟表,这才发现离约定的时间已过了半个小时。
    男人森然的语气让她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问:“为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沈静姝怎肯过去,“赵三,我还有事,你该走了。”
    男人逼近,冷笑:“你要打电话给他?可惜,他永远听不到了。”
    沈静姝跑向门口,却被他一把扯住禁錮在怀中。
    他埋进她的髮丝深嗅,激动得全身颤抖,“好香……”
    “你放开我!”沈静姝惊恐地挣扎,可男人的胸膛如铜墙铁壁般,她挣脱不了分毫。
    男人无视她的尖叫挣扎,紧紧地拥著她,深深地嗅,轻轻地吻,“我才配拥有你。”
    他將她抱起,往床上走去,“第一次会很痛,別哭。”
    ……
    梦境又一次变幻,她回到了司令府的院中,裴陟將她钳制在窗边,狠狠咬住她的后颈。
    她已分不出哪里更痛。
    他又把她弄到沙发上,墙边。
    嘴中说著侮辱她的话。
    ……
    沈静姝从梦中惊醒,满头热汗。
    桌前翻看文件的男人疾步过来,语调里含了惊喜,“期期,你终於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想去试她额头的温度,沈静姝用微弱的力气扭过头去。
    裴陟的手停在半空。
    他脸色变了变,收回手,语气却是少见的温柔,“饿了吧?起来喝点粥。”
    沈静姝没说话,盯著帐顶处,不知在想著什么,看上去带著浓重的倦意。
    裴陟眼中原本的期盼之色,黯淡成了颓色。
    顿了一秒,他调整了情绪,俯身去看她,“期期,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吃一点。”
    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將她抱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她脸色呈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下有圈淡淡的乌青,透著股病后的虚弱。
    裴陟又痛又悔,形容不出心中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只知,这滋味,他从未有过。
    他舀出一勺粥,反覆吹凉了才递到她唇边,哄她:“喝一点好不好?”
    沈静姝看向他。
    他鬍子拉碴的,眼里有不少红血丝,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好像瘦了一圈似的。
    看样子,是今天没有出门,一直在房间內守著她。
    刚才对她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可昨晚上,他那样疯狂地折辱她。
    他每每都是这样,不顾她的想法。
    说会改,可之后仍我行我素。
    她也根本不抱希望了。
    方才在梦中,那个叫赵三的男人带给她的恐惧和痛楚,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慄。
    不知为何,那个高大的身影无形中和裴陟融合在了一起。
    別墅中她所遭受的一切,跟昨晚遭受的一切,好像也纠缠在一起。
    方才在昏沉中,她都分不清哪些痛是赵三给的,哪些痛是裴陟。
    只要想起那些场景,一股寒意便顺著后背爬上来,身体深处发出深深的颤慄,生出一种本能的恐惧和厌恶。
    ……
    沈静姝移开眼神,动了动唇,虚弱地说:“我自己来。”
    裴陟没將汤匙给她,在她胸前垫上餐巾,哄著她道:“你还没有恢復,会烫著的。张嘴。”
    沈静姝缓缓张唇。
    裴陟一笑,给她餵进去。
    他表现出少有的有耐心,哄著她,直到把一碗粥全吃上。
    吃完饭,沈静姝又迷迷瞪瞪地睡过去。
    到了第二日醒来,才觉得身上没那么重了。
    床边是空的,裴陟已出门。
    看床单上的印痕,他一直睡在最外侧的地方,单独盖了一床被,规规矩矩地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又模糊地想起,昨晚他好几次地起来为她盖被子,还试她额头的温度。
    春兰过来收拾床铺,道:“夫人,您病了把司令急坏了呢!昨天司令一天没吃东西,直到您醒来吃了点,司令才有胃口。”
    “今天司令有事一早就走了,说要是夫人醒了,给他回个电话。”
    沈静姝听著,淡淡地道:“让秘书回给他,说我感觉好多了。”
    春兰一滯,想说,司令那意思是让您回电话。
    可见司令夫人怏怏的,提到司令时那神情很淡,她想到厅堂里一地狼藉的情景,和夫人身上那些可怕的伤痕,又不敢再说什么了。
    且说司令府秘书接了命令后,打给总司令署那边的秘书室匯报了夫人的身体状况。
    然而没多大会,就接到司令署张秘书的电话,张秘书朝他一阵抱怨:“司令在等夫人打电话!谁要听你的电话!你连累秘书长被骂了一顿,我又被秘书长骂了一顿!”
    司令府秘书真觉得冤枉:“是夫人让我打的……”
    他能不听夫人的命令吗?
    那边不听他废话,掛了电话。
    ……
    晚上,裴陟回来,见沈静姝已能下床,不由得心情大好。
    她站在书桌前,旁边摆著砚台,正提著毛笔练字。
    那双捏著狼毫笔的手指雪白纤细,指尖泛著玉般的莹润。
    手腕起,落,转,提。
    蘸满墨汁的笔尖在宣纸上拖出道细长的笔画。
    一个个娟秀清丽,又柔中带韧的字跃然纸上。
    字如其人。
    裴陟站在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胶著在她身上。
    她今日穿了身绣著兰草的月白色旗袍,领口繫著颗圆润的珍珠扣,宽宽大大的,从领口罩到脚踝,只露出双白綾鞋的鞋尖。
    垂著纤长白润的脖颈,专注地写著字。
    那截白皙的脖颈弯下的弧度,都带著股清婉的韵味。
    隨著手腕轻抬,她旗袍的袖口滑下去了一些,露出的那截皓腕,在墨色笔跡的对比之下,愈发显白。
    裴陟入迷地盯望著,忽然想起昨夜她发烧时滚烫的肌肤,此刻再看这截微凉的腕,心尖泛起了点说不清的软。
    她安静站在这里写字的样子,就足以让他心安。
    得不到她时,他唯盼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得到她之后,他又希望她心中能有他,唯有他。
    为了这些痴想,夫妻间生出些爭端来。
    她在这里,在他身边,他就应当满足了。
    总想著一蹴而就,其结果多是欲速则不达。
    徐徐图之,才能有机可乘。
    他著实该改变自己。
    珍惜她,好好待她。
    “身体才刚好,怎么就想练字了?”裴陟走到她身旁,视线从字上,一路移到她脸上。
    “练字可以忘掉不开心的事,让心静下来。”沈静姝没有抬首。
    “……”裴陟尷尬地站了会,靠近,搂住她的腰,“你身体刚好,別站太久。”
    沈静姝將身子往里收了收,不跟他有碰触。
    裴陟的手又收回来,问:“你身上可好些了?”
    沈静姝淡淡地回:“还有些疼,得需要些时日才能消掉。”
    整个晚上,他跟她说话,她都会柔声回答。
    但她那语气里有种淡淡的疏离,也不与他对视。
    他原本想诚心向她道歉,获得她的原谅。
    或者,她不想原谅,打他骂他也成。
    可他没料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想说的话,都憋了回来。
    睡觉时,她睡在最里面,连背影都透著冷淡,他也不好再碰她。
    医生说这几日要静养,他不能再將她弄得生气,只好如昨晚上般,睡在最外侧。
    两人之间余出的空地,还能再睡俩人。
    想不到他裴陟也有畏首畏尾的一日。
    他不怕政敌间的尔虞我诈,不怕枪林弹雨的危险,却怕极了她这无声的疏离。
    如今是他错了,他害怕她对他凉了心,不想跟他好好过日子了,便也不敢乱动,一切顺著她的心思。
    好歹等她伤好了,心情也好转了,他再同她道歉。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
    他相信,她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
    第二日保姆带弘郎去看鹤时,刻意避开了裴凤的一双儿女,总算没生事端。
    第三日弘郎又让保姆带他去看鹤,还专门指著猫咪说:“开著汽车,带灰灰一起去。”
    三个保姆一起出动,一个抱猫,一个拖车,一个抱著弘郎。
    弘郎有自己的想法。
    他指挥保姆放置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坐在小汽车里,边吃饼乾,边跟副驾驶上的灰灰一起看鹤。
    保姆们都笑:“少爷真会享受呢!”
    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乐元和小枝邀请几个小伙伴一起来玩。
    他们拿出鹤杆逗鹤,炫耀给小伙伴们看,小伙伴们爭相去试。
    见不著也就罢了,现在见他们拿著自己的鹤杆玩,自己又摸不著,弘郎指著他们,一副要哭的样子。
    保姆高声道:“表少爷,您都拿著玩了两天了,现在该还回来了!”
    “等我朋友都玩完再说!”
    “我们少爷现在想玩!”
    “让他等著!”
    弘郎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握住自己的鹤杆不放手。
    “鬆开!”乐元呵斥了一句。
    见弘郎就是不放手,便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弘郎“哇哇”大哭。
    乐元却像得了什么乐子,又过去坐在弘郎的小汽车里,还抓过弘郎的小猫玩弄。
    其他小伙伴也过去捣乱,看弘郎哭得更伤心了,他们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保姆气得揪住乐元往外扯:“这是少爷的车,別人不能坐!”
    乐元囂张地指著她:“你敢打我?!”
    保姆一怔,立刻鬆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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