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不值得人喜欢吗?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夏承越使劲咬紧牙关,眉头拧成个死结,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绝不能哭。
他太害怕了,害怕旁人带着轻蔑与嫌弃的目光,害怕被人骂“矫情”,更害怕因此被深深烙印上“神经病”的标签。
可悲伤却如决堤的洪水,根本不受控制。他再也支撑不住,双手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压抑许久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化作一声声痛苦的痛哭,宣泄着他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委屈与绝望。
想过跟方竟遥重逢,但绝对不是这种狼狈的状态。
为什么老天要狠狠折磨他的身心?
正在吵架的两人注意到夏承越的情绪,当即休战安慰他。
“加油,过去的,你需要男人的肩膀给你靠。”陆总拍拍他的肩膀,一把搂到怀里,“不哭不哭,乖宝不哭,有我在,没人伤害你的,陆家保护的人,谁敢造次?”
夏云抿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夏承越,“会好的,好多人都出院,再也没有进来。你也会出去的,可是我在这里快待五年了。”
接着,夏云摸摸他的脑袋:“呜呜呜呜,我怎么待五年了,以前大家都喊我妹妹,现在隔壁来个小妹妹,混蛋东西,她喊我阿姨,我要让桌子凳子吃了她。”
“女人,你看看我的小宝贝,抖得多厉害。女人,拿纸巾来,我要给他擦擦眼泪。”
夏云发动意念,妄图隔空取物:“纸巾,纸巾,你快来,听话,快来到我手里来。”
两人一唱一和,全然没能力帮崩溃的夏承越。
看着他们这么胡闹,方竟遥有些无奈。
方竟遥深知夏承越对自己的厌恶,他犹豫再三,侧身向一旁的王阿姨轻声借了几张纸巾,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周围的人。
拿到纸巾后,他蹑手蹑脚地朝着夏承越走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不安。
他将纸巾递给夏云,目光下意识地避开夏承越,没等夏云反应过来,便匆匆转身快速离开。
周围一堆人围上来安慰夏承越,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情绪失控的夏承越身上,场面一片混乱。
夏云没顾得上看是谁递来的纸巾,急忙抓起纸巾,声音带着关切和焦急,对着夏承越说道:“老公,不哭不哭,擦擦。”
护士前来察看情况,见是夏承越发病在哭,立即拉过夏承越的胳膊,“跟我来房间,安静一下。”
陆总与夏云跟在他们身后,护士转头说:“他需要稳定情绪,你们别跟来。”
“呵,女人,你好大的口气,我允许你一次任性。”陆总站在门口,俨然一副门神的样子,誓死守护夏承越。
夏云有样学样,站在陆总身边,叉腰挺直腰板,正义凛然,雄鹰般的女人绝不认输。
方竟遥走近夏承越的病房门口,瞄了一眼里面正在哭泣的人,嗓子像是被堵住,开不了口。
夏云:“老公,你也来守护二老公吗?站我旁边。”
方竟遥垂下眸子,捂住胸口,呼吸渐深。思索良久,他转身走到护士台,想跟黄护士拿手机。
夏承越讨厌他,他待在这里,只怕会影响夏承越的病情。
要不,他申请转院吧。
“黄护士,我想打电话。”
黄护士刚忙完一个闹腾的病人,瘫在凳子上,气喘吁吁地抬起头说:“方竟遥,你的病程记录写着不能打电话,会受到外界刺激的。去玩吧,k歌房里的王阿姨在唱《老婆最大》,需要你。”
方竟遥:“那不是一个人唱的吗?”
“有双人版的,你可以扮演她老公。”
方竟遥:“……”
第4章 老婆,你不要我了
“护士,能不能告诉我夏承越的病情?”
黄护士刚跟一个犯病的病人“搏斗”完,累得瘫在凳子上,直摆手:“一边玩去。”
方竟遥继续问:“是抑郁症吗?”
“想知道啊?自己去问,我们不能说,会扣奖金的。”
精神病院里,护士们的工作十分艰难。她们必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既能心细如发地做好安抚护理等工作,又得在必要时刻与情绪失控的病人“短兵相接”。
工作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如同紧绷的弦,稍有差池,奖金便会被扣。
同事们每天嘴上都叫嚷着“不想上这b班”,但看着那份微薄的收入,还是咬咬牙,守着工作守则,盼望下个月能多拿一点奖金。
怎么就没同事离职呢?黄护士不解。
方竟遥沉默良久,重新回到走廊。
夏云与陆总正在斗嘴,他默默站在墙边,等他们吵完架。
果不其然,夏云跑来,假哭嘤嘤嘤:“老公~他欺负我~你说句话啊,老公~”
方竟遥扯开夏云的手,小声问道:“你知道夏承越是什么病吗?”
夏云止住哭声:“什么?没听清楚。”
“夏承越是什么病?”
刚吵完架,夏云整个人亢奋无比,忽地拔高音量,“什么?夏承越是谁?”
方竟遥无奈说:“你二老公。”
“我二老公是什么病啊?”夏云双眉紧紧蹙起,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思索片刻后,直怪自己这个破脑袋,实在想不起。
“你等我!”她蹦蹦跳跳,跑到病房门口,大喊:“二老公,我老公说你有病,你什么病啊?”
方竟遥心脏猛地一缩,想要阻拦夏云接下来的话语,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夏云的话已然脱口而出,方竟遥那只伸出去阻拦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僵在半空。
夏承越在黄护士在安抚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一丝清醒好不容易穿透混沌,悄然爬上他的意识。然而夏云的话,便如同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搅乱了他刚刚稳住的情绪。稍显平缓的呼吸,刹那间急促起来。
一声尖锐至极的“海豚音”,从夏承越的喉咙深处破茧而出,“方竟遥——滚——老子杀你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方竟遥后背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窘迫,好像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他微微低下头,刻意避开周围投来的目光,灰溜溜地走远了。
……
吃过药之后,双手还是抖得成筛子,但至少心情平静许多,夏承越昏昏欲睡,直到第二天才恢复些许活力。
醒来后,他依稀记得犯病时,方竟遥在打探他的消息。
娱乐室大厅里,每个病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光如老旧的唱片,反复播放着乏味的旋律,被无聊感深深定在原地。
夏云正蹲在椅子边,跟一排公仔娃娃聊得热火朝天。
夏承越的状态终于好点,挪动着灌铅般的双腿,悄无声息靠近她,在她的身旁轻轻坐下。
夏云的脸上瞬间荡起一抹笑容,“老公,你可算理我了,昨天你好凶,我怕。”
“对不起,我犯病控制不住,我平时不那么暴躁的。”
“我不生气哒。大家太无聊了,每隔一阵子,封印在心底的洪荒之力,总会爆发出来。我认识很多人,有人掀桌子,有人打人,有的人在大叫,还有人打护士姐姐,就我乖乖啦。”
“谢谢你,昨天……方竟遥在打听我,你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方竟遥打听他,肯定是想找到他的弱点,借此讽刺他,攻击他,他才不会坐以待毙。
“方竟遥得了什么精神病,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可以帮你问。”夏云正要张嘴大吼,被夏承越拦住了。
“不许说是我问的。”
“我说是我好闺蜜想问的。”说着她拿起一个kitty公仔娃娃,“kitty是我闺蜜,kitty去问,不过……嘿嘿……你给我亲亲一个吗?”
夏承越瞬间弹起来,后退一步,惊恐不已:“你到底是精神病人,还是花痴色鬼啊?”
“花痴色鬼,嘿嘿嘿,”夏云傻乐一声,下一秒,她双脚轻快地踮起,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朝着方竟遥的病房一路小跑过去。
夏承越往走廊走去,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尾随夏云,伸直脖子,竖起耳朵听。
不到十秒,夏云像是一只小猫,被方竟遥拎出房门。
她回头想说句话,下一刻,一只粉色公仔被怼到她的脸上。
夏云蔫蔫地回到夏承越身边,委屈巴巴地骂:“被子刚刚骂他是大坏蛋,我再也不跟他玩,可恶,居然捏我好闺蜜的脸,色鬼老公。”
“男人,这里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我可以给你一次利用我的机会。”陆总忽地闪现,眼神迷离地看着夏承越。
陆总梳起大背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凑得很近,朝夏承越邪魅一笑,附送一个油腻wink。
夏承越全身上下每一个汗毛都浮起来,没见过这么神经的,在医院里全被他碰到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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