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阶下囚,竟如此囂张。”
黄飞虫眉毛微微扬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佩剑的冰凉剑柄。
这白莲教的囚徒身陷囹圄,还能如此桀驁,仿佛正道一盘散沙、魔道眾志成城……
鹰使者这才注意到黄飞虫,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而后瞳孔一缩,脊背弯了下来,气焰小了下来。
声音磕巴得如同凹凸不平的路面,努力解释道。
“我白莲圣教,教中兄弟同气连枝,我身为教中的使者,执掌一方,更非寻常教眾可比。”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端坐的黄飞虫,知道他想要活命,说服后者无疑是关键。
“你若放了我,我立誓永不冒犯平安城,並引荐你入圣教,保你一个使者之位。”
鹰使者的话语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呵,作白莲教爪牙,与魔道为伍、蝇营狗苟,借魔道之力去欺压百姓,这与禽兽何异?”
黄飞虫微微皱眉,声音斩钉截铁道。
平安王妃的目光像羽毛轻轻拂过水麵,从黄飞虫身上收回。
她再度看向阶下囚鹰使者,仿佛凝结了冰霜。
“尔等白莲魔教鬼祟潜入平安城,掳走王爷,究竟意欲何为?王爷现在何处?”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著金石摩擦的锐利,清晰地刺入鹰使者的耳膜。
鹰使者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类似夜梟的笑声。
直勾勾地盯著王妃姣好却紧绷的面容。
“平安王不识抬举,还在被我们严刑拷打呢。”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享受著话语带来的寒意。
“若我今日回不去,教眾必將平安王挫骨扬灰。”
他捕捉到王妃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怒,嘴角咧开一个阴惻惻的弧度。
“王妃若为王爷著想,速速放我归去。”
“若有半分迟疑,只怕平安王难逃一死……难道王妃並不在意,想独吞王府的泼天富贵?”
他拖长了尾音,目光如毒蛇般缠绕。
“母亲!”
黄飞白站起身,看看鹰使者,又看看母亲王妃。
声音有些急切道。
“我们还是放了他吧!只要他保证放了父亲!”
鹰使者见此,眼中瞬间燃起求生的亮光。
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语速快了几分。
“你们放一万个心!”
“只要放了我,我立刻安排教眾放了平安王,定將他毫髮无损送回府上!”
“炎黄郡这么大,白莲魔教与平安王府往后大可以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何必非要……两败俱伤?”
鹰使者话语说得格外恳切,目光牢牢锁住王妃。
黄飞白被这番保证说得心头髮热。
转向王妃,语气带著恳求。
“母亲,父亲的性命事大!能救,就一定要救!”
黄飞虫冷眼旁观,心底疑惑像墨滴入水般化开。
这个黄飞白怎么就如此轻易信了这魔教的鬼话?
白莲魔教绑了平安王,所图非小。
如今擒了这白莲教先天境使者,己方才有了一定筹码。
至少也该双方人质互换。
哪有轻易地放虎归山、把筹码轻易丟掉的道理?
他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
警惕悄然升起,看起来这位王府长公子……很有些可疑啊。
一道带著询问的目光投来。
黄飞虫抬眼,对上了飞蝴那双清澈却隱含忧虑的眼眸。
她在无声地徵询他的意见。
黄飞虫心头微沉,有些为难。
他自然想立刻了结这白莲教使者,但他若是此时出手,后续平安王死了,没准儿他就要背锅。
一丝懊恼浮上心头。
早知道昨夜就仅击伤这个白莲教使者,任其遁走再尾隨其后。
这样或许就有一定的可能救出平安王。
可惜当时考虑到王妃以及飞蝴的安全,並不打算趁夜追赶白莲教徒。
他定了定神,目光转向王妃,声音沉稳。
“王妃,直接放了断然不妥,不如……互换人质?”
王妃沉吟片刻。
紧绷的下頜线微微放鬆,点了点头,这法子確实比直接放人稳妥得多。
“黄飞虫!”
黄飞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跳起来,脸色涨红。
“你安的什么心?你敢保证你不放人,那些魔教的妖人不会狗急跳墙,害了我父亲的性命?”
他转向母亲,语气激动得近乎哀求。
“母亲!切不可听信他一面之词!父亲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无论如何,我们得救父亲啊!”
他狠狠剜了黄飞虫一眼,声音带著迁怒的尖锐。
“你不是实力高强吗?你跟著他!若有异动,再把他抓回来不就好了?这有何难!”
“黄飞白,这是白莲魔教的先天境使者,不是街上隨意一只鸡,你当想抓就抓?”
黄飞虫忍不住呵斥,一股荒谬感堵在胸口。
放了这个先天境的白莲教使者,稍有风吹草动再抓回来?说得好像比抓只鸡还轻鬆!
这可笑的黄飞白还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黄飞白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股莫名的屈辱和怒意衝上脑门,脱口而出。
“黄飞虫!你不过出身小城,若是这次不能顺利地救出我父亲,你休想我同意把妹妹嫁给你!”
一直沉默的黄飞蝴猝不及防听到这句,抬起头。
俏脸“腾”地红透,如同熟透的水蜜桃。
她反应过来后,狠狠瞪了黄飞白一眼,贝齿紧咬下唇,羞恼得几乎想衝上去揍人。
“胡闹!”
平安王妃忍无可忍,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妹妹的终身大事,由她自己做主!”
她摆摆手,强行压下了这场荒唐。
鹰使者冷眼旁观著这场闹剧。
心底却一片冰凉,如同浸在寒潭里。
他比谁都清楚,平安王早已身首异处。
此刻,他只盼著这些人的商议快些有个结果,好决定他的生死。
眼看这些人的话题越扯越远。
他焦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每一次呼吸都带著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交换人质。”
王妃最终一锤定音,声音带著疲惫却不容置疑。
“派人去张贴告示。”
她直接无视了儿子黄飞白直接放人的建议。
放了再抓?確实谈何容易!
黄飞白如遭重击。
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带著绝望的嘶哑。
“母亲!那些妖人已经失去了领头圣使,又怎么敢露面交换?这会害死父亲的啊!”
他痛心疾首地吼完,脚步踉蹌地跌坐在椅子上。
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乾了。
就在这时。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压抑的寂静。
“王妃!王妃!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管家惊恐的声音,像钝刀割过空气。
他身后跟著一个脸色惨白的门卫。
门卫手中,捧著一个尺余见方的漆黑木盒。
一股若有若无、带著铁锈味的腥气。
正从盒盖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並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黄飞虫心头猛地一沉。
目光如电般射向那个黑盒,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屏住呼吸,视线转向王妃,等待王妃的决断。
黄飞蝴也嗅到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秀眉紧蹙,俏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担忧的阴霾。
“什么大事不好了?”
黄飞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从椅子上弹起。
大步冲了过去。
他甚至没等管家说明。
带著一种近乎毫不在意的急切。
猛地伸手掀开了那黑沉沉的盒盖!
“啊——!”
一声悽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空气。
黄飞白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整个人触电般向后弹开。
连退十几步才勉强站稳。
他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抬起的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枯叶,死死指向那个敞开的黑盒。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
“里面是……是什么?”
平安王妃的声音异常乾涩。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她锐利的目光死死盯在管家惨无人色的脸上。
仿佛要將答案从他眼中挖出来。
管家双膝一软。
几乎瘫倒在地,牙齿咯咯作响。
“是……是王爷……王爷的头颅……”
他强忍著呕吐的欲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刚……刚才有人……把这个丟进府里……说……说我们若再不放圣使离开……”
“就要……就要府里其他人……给圣使陪葬……”
话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厅堂。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昨夜逃散了的白莲教徒,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去订一副上好的玉棺,將王爷……好生安葬……”
王妃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地方飘来,空洞而疲惫。
她挣扎著想站起,身体却晃了晃,有些无力。
挥了挥手,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管家,你去办。”
管家和门卫如蒙大赦。
捧著那令人心胆俱裂的黑盒,都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厅內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悲伤和恐惧如同实质的浓雾,沉沉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都是你!!”
黄飞白猛地跳起来,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赤红的双眼死死瞪著黄飞虫。
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扭曲变形。
“都是你害的!!”
他咆哮著,唾沫星子几乎溅到黄飞虫脸上。
“昨夜!你若是只打伤他!让他逃!再用你那狗屁修为跟过去!父亲或许还有救!”
“都是你!非要抓住他!!”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被缚的鹰使者。
声嘶力竭。
“让那些妖人没了管束!肆无忌惮!”
“父亲才会……才会……”
后面的话被哽咽堵住。
他再也说不下去,恶狠狠剜了黄飞虫最后一眼。
身形踉蹌著,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大厅。
黄飞虫听著这荒谬绝伦的指责。
只觉得一股邪火直衝脑门,又生生被他压下去。
昨夜若非他出手。
整个王府上下,包括这位咆哮的公子哥,恐怕都已经成为了这魔教使者的阶下囚!
不感恩也就罢了,竟然將如此黑锅扣在他头上?
简直倒反天罡、滑天下之大稽!
“飞虫哥……”
黄飞蝴的声音带著哽咽,眼中哀伤瀰漫。
听到兄长的混帐话,还是强忍悲伤,转过头来,
清澈的眸子里带著安抚,让飞虫不要生气。
王妃目送著承载丈夫首级的黑盒离开,身体微微颤抖,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转过身,面向黄飞虫。
努力维持著仪態,但眉宇间的痛楚和哀伤却浓得化不开。
“飞虫先生……海涵。”
她的声音带著一种心力交瘁的沙哑。
“飞白他……太年轻气盛,不懂事。”
“我们平安王府,与白莲魔教,不共戴天。”
她顿了顿。
眼中燃起冰冷復仇火焰,一字一句道。
“那些……潜藏在城中的白莲妖人……”
“拜託先生出手……剿灭……以慰王爷的在天之灵。”
黄飞虫迎上王妃恳求的目光。
点了点头,並未推辞。
“交给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那么,这个白莲教的阶下囚……”
他看向了地上被缚的鹰使者,意思不言而喻。
总不能丟下这个隱患,就跑去追杀那些嘍囉。
王妃顺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鹰使者。
眼神瞬间就变得冰冷如刀,再无半分犹豫。
“他,就交给飞虫先生处置。”
鹰使者听到这句话,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冰冷、直达骨髓的死亡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你们不能杀我!!”
他失声尖叫。
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再不復之前的从容阴冷。
“你们在自寻死路!白莲魔教的怒火!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慌乱之下,竟然也直呼“魔教”,想要震慑几人。
死亡的阴影让他这位先天武者彻底失態。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求生欲和慌乱。
黄飞虫看著他这副色厉內荏的模样,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阶下囚,还耍什么魔教威风。
都因为贪生怕死加入魔教了,还能不贪生怕死?
“那我就杀了这个白莲教使者。”
黄飞虫的声音带著一种奇异的平静。
却蕴含著令人胆寒的力量。
“正好让白莲魔教看看我们的底气,让他们……投鼠忌器。”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笼罩住鹰使者。
“否则白莲魔教真当我们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注视著鹰使者惊恐的眼睛,话语中最后带上了一丝循循善诱。
“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觉悟,老实交代或许还能將功折罪,免去死前……吃千刀万剐的苦头。”
鹰使者闻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难以置信看著眼前这个神色平静的青年,心底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
到底……谁才是魔教中人?
黄飞虫见他依旧紧闭著嘴,眼神闪烁,便缓缓地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不愧是白莲魔教的忠犬,骨头够硬。”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既然你执意要带著魔教的秘密下黄泉……”
他缓缓抽出王妃递来的利剑,冰冷的剑锋在上午明亮的光线下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寒芒。
“那就……送你上路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杀意凛然。
“等等!!”
鹰使者几乎是嘶吼出来。
死亡的镰刀,仿佛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急促地喘息著。
汗水顺著额角滑落,眼神中交织著恐惧、愤怒和不甘,死死瞪著黄飞虫。
“我敢说……你敢听吗?!”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著一种歇斯底里的挑衅。
“我白莲魔教高手如云!知道了秘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死死盯著黄飞虫的脸。
期待能看到后者神情的一丝犹豫或忌惮。
嘴角扯出一个森冷的、想要同归於尽的弧度。
黄飞虫的表情纹丝未动。
只有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惊讶。
“说。”
一个字,简洁有力,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区区白莲魔教。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洗白都做不到的地下势力。
其背后撑腰的顶多是与黄家同层次的郡望豪族。
他背靠黄氏一族,又何惧之有?
鹰使者捕捉到黄飞虫那近乎漠然的態度。
心底最后一丝侥倖彻底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和一丝疯狂的报復快意。
既然你要听,那就让你听个够!
“……附耳过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扭曲的阴冷。
装模作样地瞥了一眼远处的王妃和黄飞蝴。
压低声音,带著一种蛊惑般的沙哑。
“再不说,你就不用说了。”
黄飞虫脚步丝毫未动。
神情淡淡说道。
他依旧对这名白莲教使者保持著警惕心。
“……我等来此。”
鹰使者心底暗骂,却也无可奈何。
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
带著一种泄露天大秘密的诡异感。
“是因教中高层查阅典籍发现……”
“数十年前,一位號称半仙的武道绝巔……將其尸首安葬在了这平安城周边。”
他紧紧盯著黄飞虫的脸。
期待看到后者的震惊、贪婪或者狂喜。
然而那张年轻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对方竟然根本不在意?还是早就知道了?
鹰使者心头猛地一沉。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只剩下了苦涩和认命。
“半仙?”
黄飞虫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討论天气,
“是半步练气?还是……先天境第四层次大圆满?”
他问得隨意,仿佛在確认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你……”
鹰使者喉头滚动,最终化为一声绝望的苦笑。
对方连“练气”都隨口道出。
听到“半仙”墓穴依旧如此淡然……
对方的实力、身份只怕远比自己想的高。
“我不过教中普通使者,不清楚半仙的具体境界。”
他彻底放弃了,声音变得麻木。
“只知墓穴入口……在城外五平山。”
“另外三位与我同级的圣使……已经先行进入墓穴中探索了,你敢去吗?”
他顿了顿,拋出了最后的话语,激將道。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黄飞虫的抉择。
心中燃起一丝扭曲的期待。
去吧,去那凶险莫测的半仙墓穴!
最好与那三位同僚同归於尽!
即便你能活著出来,也必將承受圣教不死不休的怒火!
黄飞虫將“城外五平山”、“半仙墓穴入口”以及那里还有“三位白莲使者”的几个关键信息过了一遍。
见鹰使者闭目不言,知晓后者已无价值。
他手腕一翻,手中利剑化作一道冰冷的流光。
毫无阻滯地穿透了对方的心口。
乾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鹰使者身体猛地一颤。
隨即软倒,眼中最后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王妃,飞蝴。”
黄飞虫抽出染血的剑。
剑尖血珠滚落,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城外五平山事关重大,可能牵扯魔教图谋,晚些也由我亲自去处理。”
他目光扫过门外升起的艷阳。
声音带著冷冽的杀意。
“现在我先去把城里那些腌臢东西……清理乾净。”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消失在王府门外。
王府周遭街巷的阴影里。
几道鬼鬼祟祟的目光如同暗处的毒蛇。
黄飞虫的感知,如无形的蛛网悄然铺开。
轻易锁定了这几个在负责盯梢的白莲教徒。
“谁?!”
一个藏在墙角阴影里的教徒猛地回头,后脑勺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击!
他身形一个踉蹌,惊恐地瞪大眼四处张望。
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子和被风捲起的落叶。
“谁?!出来!”
另一个屋顶上的同伙听到动静,刚低喝出声。
就被一颗疾射而来的石子击中太阳穴。
闷哼一声栽倒。
这诡异莫测的袭击让剩下的教徒魂飞魄散。
“有鬼!快跑!”
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
剩下几人顿时如惊弓之鸟,朝著藏身的据点仓皇逃窜。
远处,
黄飞虫面无表情地丟掉手中剩下的石子,身影如鬼魅般,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
很快。
他停在一幢还算齐整的宅院里。
隨即,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杀戮,无声而迅疾地展开。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惨叫声,从里面隱隱飘出。
利剑破开皮肉骨骼的闷响。
短促的惊呼与倒地声……
在寂静的院落里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不过片刻,一切重归死寂。
黄飞虫甩掉剑锋上的血珠。
推开其中一扇虚掩的房门。
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昏暗的屋內。
一具身著华贵锦袍的无头尸体,以一种扭曲姿態倒伏在地。
那衣袍的质地和纹饰,在昏暗光线下依旧能看出不凡。
黄飞虫的目光在那尸体上停留片刻,无声地嘆了口气。
白莲为魔,其行自彰。
唯独手中的长生剑,一番杀戮,依旧毫无血跡。
他收剑入鞘,转身离开,只留下身后满院血腥和死寂。
王府那边,得先去报个信。
第47章 魔行自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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