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有点意外，惊讶地看著伏在地上磕头的壮汉。
    说磕就磕真男人！
    阿特尔起身，有些心有余悸，面红耳赤道：
    “行了吧？我们现在两清了，以后別再找老子麻烦，否则老子要你好看！”
    放完狠话，他灰溜溜地和两位同胞回到了席位上，此次来的草原人一个个皆感到无比耻辱却又说不出什么。
    在场眾人无一例外，全都看出了阿特尔那看似放狠话实则是怂了，一个个皆似笑非笑，搞得草原三人组有些下不来台了。
    你都杀先天了，我能怎样？
    姬仁挤出一抹笑容：“草原勇士……果然，果然真诚。”
    “好了，下一位朝圣者。”
    有了前几人的献宝，后面几乎没什么值得一观的宝物，他们的出场把观眾閾值拔高了太多。
    尤其是林川那能划时代的武器，更让大家无顏献上新宝。
    久而久之，现场热闹劲散去，底下不少人开始偷偷聊天。
    “林兄。”姬重云挪著屁股过来。
    “那枪在龙夏可是人人皆有？”
    林川嘴角一抽道：“你这个就想多了，不过在我的故乡的邻国確实基本人手有一支。”
    比如大洋彼岸。
    姬重云问道：“林兄，其实我一直有问题想问你。”
    “我不是。”
    “？？”
    姬重云忍著吐槽的衝动，笑道：“我说的是我一直对你们的国度很感兴趣，你们服饰和武器我从未见过，问过其他的朝圣者后，他们也都没听说过龙夏这一国家。”
    “你的故乡究竟在什么地方，民风民俗又是怎样的，国土几何，人口多少，与我西楼有何区別？”
    哦，原来不是怀疑我是盗跖啊。
    早说啊。
    林川饮下一杯果酒压压惊，道：“我的故乡距离这里很远很远，国土面积也不大，人口也不多，姬兄没听过倒也正常。”
    他实在不敢说龙夏的真实占地面积，不然到时候说不准还得解释解释西楼在龙夏境內的事。
    还有草原……
    “我们那里最大的区別应该是制度与你们大有不同。”
    “愿闻其详。”
    林川点头道：“其中最大的不同是，我们那里没有奴隶和贵族。”
    姬重云微愣：“没有奴隶和贵族？”
    一旁和江琉璃聊的正开心的姚文君也侧头看了过来，小脸亦是不可置信。
    西楼万国来朝，对於各国制度皆有了解。
    奴隶、贵族，各个国家都有，怎么会有个地方不存在这两种阶级？
    “那你们的修行资源如何分配？”
    要说这个时代什么最重要无疑是修行资源，每个修行者都高高在上，权贵从来和修行二字不分家，这是独属於权贵阶级的特权。
    林川却不以为然道：“我们那里修行已经成了每个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每一位平民都可以去武道……额，私塾？总之就是一种学习武道的地方修行。”
    姬重云按住膝盖，身体前倾道：“每一位？”
    “对，每一位。”林川解释道，“如果你的修行天赋不佳也可以……当个文人之类的，反正安全受官方保证，只要不违法，一般的修行者也不敢杀人。”
    “包括吃不起饭的乞丐？”
    “……姬兄，我们那里基本看不到乞丐，只要干活，不碰婚姻和房子，自己一个人活著肯定没什么问题，尤其是被活活饿死的情况，基本不存在了。”
    姬重云听入迷了，又把座位往林川身边挪了挪，虚心请教龙夏的种种。
    不多久他沉醉在未来世界中，听到了很多不敢置信的情景。
    “林兄，你们龙夏是传说中的仙界吧？”
    “有点夸张了。”林川淡笑道。
    姬重云否定道：“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
    “凡人可乘坐巨鸟日行千里，挨家挨户皆有一件类似马车赶路的法宝和能够知晓天下事的镜子，这已经不是凡间之国了！”
    不说別的，单单一条饿不死人就足以让各国君王汗顏，更別说无论贵族还是寒门皆可习武这点。
    要知道，穷文富武！
    一个国家的武道多么强盛，几乎和国力掛鉤！
    “林兄！”
    姬重云突然握住林川的手掌，目光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亲眼去你们的国家看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待到此次大会结束，我便动身与你一同返回龙夏可好？”
    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人穿越回去……可是吧……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你让我怎么带人？
    面对对方那炽热的目光，林川赶紧把手抽出来，无意间，他目光扫过了正在献宝的朝圣者。
    此人恭敬道：“此乃我国国宝之一——天宝琉璃珠，在此献给西楼王。”
    一对赤红色的珠子闪闪发光，犹如一对浑然天成的宝石眼。
    林川看著那两颗珠子神情忽然变得呆滯了。
    宋峰也看到了那东西，惊呼道：“唉，川儿，那不是……”
    说到这他赶紧闭上嘴，然而林川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是双龙赤珠，是他在未来偷窃过的一件珠宝，是从黄金王朝的遗址中挖出来的！
    “林兄？”姬重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林川恢復笑容，情绪却难以平復。
    我都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在过去，在距离两千年之前的黄金王朝。
    双龙赤珠被侍女送入了宝箱，在合上前最后一秒，林川的目光都不曾离去。
    如今的西楼灯火通明，万国来朝，先天强者无数，宾客纷至沓来有说有笑。
    可这一切终將隨著歷史的潮汐起落被淹没在光阴长河中。
    此时此刻的繁荣皆会化作乌有。
    林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眼前一切皆是泡影。
    “林兄……”
    姬重云眼神复杂道：“实在不行我找点关係，给你把那天宝琉璃珠拿来，你就此收手吧。”
    林川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又给喷了出来。
    “你胡扯什么！”
    “林兄別藏了，你盗跖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早日罢手我也好想办法保你。”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
    林川气不打一处来，鬱闷地在江琉璃大腿上捏了两把。
    唉，难道是做贼时间长了，人家一说我是贼我就接受不了了？
    林川无奈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件事。
    “话说回来，这宴会都快结束了，这盗跖也该动手了吧？”
    “林兄你还是要出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