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313：八眼巨蛛
    要验证戈德洛特的话并不困难，他特别提到：
    “黑魔法生物具有残忍的本能，这本能来自于一个巫师极端的信仰。
    持有接骨木魔杖的巫师，能更容易读懂它们灵魂深处藏匿的恶意……并掌握。”
    这意味着，希恩能通过空符道感知验证这种恶意，就像汤姆一样……
    走廊上，希恩突然一顿，
    恶意、伏地魔……
    黑魔法生物具备的恶意是巫师极度扭曲的信仰，那么伏地魔呢……
    “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多少人性……”
    因此，他才残忍而强大。
    希恩默念，他想起马人老师的话，这事实不知不觉又佐证了戈德洛特的理论。
    ……
    希恩再一次夜游了，洛丽斯夫人趴在他肩膀上陪伴了他一路，最后蹭了蹭他的后颈，才消失在走廊深处。
    于是，希恩缓缓走进了草坪，来到禁林。
    就着魔杖的光亮，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除了树枝折断声和树叶沙沙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然后，树木越发茂密了，头顶上的星星也看不见了。希恩的魔杖孤零零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中闪着微光。
    不管戈德洛特的理论是否正确，黑魔法都是一条明显的捷径，但希恩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
    最难走的、最蜿蜒曲折的路，恰恰才是最近的路。
    禁林里。
    低矮的树枝和刺藤时常挂住巫师的衣袍，海格的长袍就经常是这样破的，但随着希恩的走来，一路上的树枝和刺藤都像被施展了魔法一样，在缓缓收缩。
    然后，希恩就发现，路上似乎多了些什么。
    希恩把蛇怪放在在禁林深处，也就是林间小路之外的地方，而林间小路之外、海格巡逻路线之外的地方，禁林自然也没有那么安全。
    希恩听见在他右边一段距离之外，有个大东西正从树丛中辟出一条路来，折断了无数根树枝。
    “lumos。（荧光闪烁。）”
    希恩举起魔杖，光亮笼罩一片。
    他看见了，是蜘蛛。
    不像那些在地窖匆匆爬过的小蜘蛛，而是每一只都有拉车的夜骐那么大，八只眼睛，八条腿，黑乎乎、毛森森的，像一个个庞然大物。
    一个巨型蜘蛛沿陡坡而下，朝眼前凹地正中央的一张雾气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网走去，它的同伴把它团团围住。
    它们活动着大螯，发出一片咔哒咔哒的声音。
    八眼巨蛛？
    怎么会在这里？
    它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筑巢了？
    希恩眉头一皱，这可不行。
    禁林里的生物都有自己的地盘，希恩清晰记得这可是马人们的领地。
    “你们不该在这里。”
    希恩举着魔杖，说。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八眼巨蛛，但他脸色平静，就连语气也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阿拉戈克！”
    一只八眼巨蛛喊道，
    “阿拉戈克！”
    从雾气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网中间，非常缓慢地钻出来一只小象那么大的蜘蛛。
    它的身体和腿黑中带灰，那长着大螯的丑陋脑袋上的每只眼睛都蒙着一层白翳。
    它是个瞎子。
    “怎么回事？”
    它说，咔哒咔哒，两只大螯飞快地动着。
    “禁林的那个人。”
    刚才的那只蜘蛛说。
    “是海格吗？”
    阿拉戈克说着，靠近了一些，八只乳白色的眼睛茫然地张望着。
    “是希恩·格林。”
    希恩说。
    海格告诉希恩，他和禁林所有生物都提过他的名字。
    “把他弄死，”
    阿拉戈克显得烦躁，咔哒咔哒地说，
    “我正在睡觉……哦不，你是海格的朋友？”
    阿拉戈克迟疑了。
    希恩默默打量着这一片八眼巨蛛，空符让他感知到那十足的恶意，与汤姆的恶意别无二致。
    他叹了口气，果然，这些黑魔法生物是巫师扭曲信仰的产物。
    因此他们才有如此粗暴、残忍的魔法能力，比如摄魂怪吸食快乐、蛇怪眼睛致生物死亡的能力。
    这些显然属于魔法的范畴。
    “海格以前从不派人到我们的凹地来。”
    它慢吞吞地说。
    “这里是马人族群的领地。”
    希恩盯着它。
    “我们的领地周围，出现了城堡的那只怪物……我们只能走。”
    阿拉戈克说。
    “……”
    希恩沉默了。
    “你们可以回去，它今晚就醒了，而且会离开这里。”
    希恩提醒。
    “不！不！它醒了！”
    阿拉戈克惊恐地叫喊，
    “我们去送死吗？！”
    “……”
    希恩默默准备离开了，看起来蛇怪对禁林的生态造成了一定影响。
    他得尽快处理。
    “你要走？”
    阿拉戈克慢悠悠地说，咔哒咔哒声更响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更密了，蜘蛛们似乎正在围拢过来。
    “我看不要……我的儿女们听从了我的命令，没有伤害海格。但新鲜的人肉自动送上门来，我不能阻止他们去享受。别了，海格的朋友……”
    希恩看去，在几步之外，在他上面高高的地方，蜘蛛组成了一道坚实的、高耸的铜墙铁壁，大螯咔哒咔哒响成一片，许多双眼睛在那些丑陋的黑脑袋上闪闪发亮……
    它们的数量很多……
    “白伊。”
    希恩呼唤了一声，仅仅几十秒，一只银白的猫头鹰就在墨水般厚黑的天际出现，落在希恩肩膀。
    看起来，他要开始提前筹备八眼巨蛛饼干了。
    庞大的火焰在希恩魔杖间迸发，火焰围绕着希恩，组成了一片小型火海。
    信仰吗……
    希恩默默想到，
    仪式魔法强化巫师的信念，它是巫师魔法的具体体现。
    而信仰，或许才是巫师的灵魂，它同时界定了黑巫师与白巫师。
    在摒弃了阴暗的杂念后，火海反而扩大了一圈，
    希恩挥动着魔杖，眼中跳动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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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咆哮着、奔腾着，带着希恩不可阻挡的意志席卷一整片树林。
    “是你！是你！制造地震的巫师！”
    阿拉戈克的腿在颤抖，一大片它的儿女都被烧焦了，而火海比蜘蛛群还无穷无尽。
    它们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背后却出现了一只带着眼镜、闭着眼的庞然大物。
    明天五更
    (本章完)